“你来有什么用意吗?”公爵的语气十分冷淡。
约翰逊夫人神色平静,她直直的看着半侧身在床上的埃文,温声道:“大人,我是来找牧师先生的。”
约翰逊夫人的姿态虽然谦恭,但是语气却一点儿都不退缩,反而是有些咄咄逼人。
威尔逊公爵皱了皱眉,看着约翰逊夫人的神色就越发冷淡了。
“牧师先生受了重伤,您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
约翰逊夫人被威尔逊公爵的话堵得一滞,片刻之后这才道:“我想要单独与牧师先生谈话,我需要忏悔。”
约翰逊夫人的这句话说出来,威尔逊公爵也有些没话说了,约翰逊夫人毕竟还是基督教徒,这样的权利还是拥有的。
威尔逊公爵转眼看了一眼埃文,却发现埃文若有所思的坐直了身体,看着前方的虚空。
威尔逊公爵说不准埃文的心思,只能低声道:“布鲁斯牧师,您的身体能够承受这样的事情吗?”
埃文像是突然才反应过来了似得抬起了头,他神情中闪过一丝思虑,最后却变作了坚定,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很感谢您的关心。”
威尔逊公爵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只能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好,不过您若是支持不住了,可以定要叫我。”说完这句话,看着埃文答应了,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威尔逊公爵出去之后,约翰逊夫人就走到了埃文的床前,她的长相十分温和,温和到太过浅淡,以至于人们有时候会忽略她的模样。
埃文就属于这一类人,他之前虽然与约翰逊夫人也有接触,但是毕竟时间比较少,而且也都是远距离的问好示意,所以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模样。
“牧师先生。”约翰逊夫人优雅的卸下了套在手上的手套,坐到了埃文床边的凳子上。
“您对于我丈夫的死亡可有什么看法?”
埃文心中一动,她说的是死亡,并不是自杀。
“这真是一场悲剧。”埃文依旧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请您节哀。”
约翰逊夫人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悲哀的模样,她依旧冷静的凝视着埃文,眼中露出一丝近乎于冷酷的坚定。
“您是一位牧师。”约翰逊夫人轻飘飘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您对于我丈夫的指控我从钱德勒警长那里听说了,他做出这样恶劣的行为,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埃文有些诧异的看着约翰逊夫人,竟然当着他的面揭自己的家丑,这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的做法。
埃文很聪明的选择没有说话。
约翰逊夫人却并没有就此住口,继续道:“我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比谁都清楚,贪婪虚荣好色,喜欢装模作样,更喜欢耍小聪明,他是我见过的品德最为败坏的一位绅士。”说到这儿约翰逊夫人略微顿了顿:“不,我现在甚至不知道,我是否能够称他为绅士。”
埃文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一位女士在你的面前说自己丈夫的坏话,这不论是什么情况,都会让人无所适从。
看着埃文这个样子,约翰逊夫人忍不住笑了笑:“您是不是以为我疯了?”
埃文干咳了一声,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约翰逊夫人也不勉强埃文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道:“也许吧,很多人都觉得我疯了。”说完之后她自嘲似得笑了笑。
“我的丈夫他虽然有那么多的缺点。”约翰逊夫人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是我也可以告诉您,像是他那样卑鄙无耻而又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轻易的自杀的。”
她的这句话说的严肃而又认真,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埃文却一下子怔住了。
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恶意满满的证言。
他看向了约翰逊夫人,神情中带着几丝疑惑:“您既然有这样的推测,为何不告诉钱德勒警长?”
约翰逊夫人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钱德勒警长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要清楚,我如果对他说这些话,他一定会以为我疯了。”
埃文看着约翰逊夫人,心想我看你也是病的不轻。
“夫人,这件事并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就算您有这样的疑虑,我也无法为您做些什么事。”
埃文这个时候并不想揽事在身,尤其是此事事关教会,只怕教会的来人就在这几天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陷入这种事情中去。
约翰逊夫人听了埃文的话之后,明显的有些失望,但是最后还是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您是一个仁慈的人,我的丈夫所做的事情,我知道很对不起教会,您放心,我会尽量补偿教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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