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的西所问询室里,景阳深吸一口气看向灯下漫不经心的朱誉轩。
“您找我有什么事?”景阳站姿轻松,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惧怕,但她心里不是不忐忑,目前皇宫的守卫多在朱誉轩手里,今非昔比,她并不想撕破脸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请太医令来说说话。”朱誉轩手一摆,立刻两个小太监抬了一张椅子放在景阳身边。
景阳回头看了一眼椅子,笑了笑并没坐,“长夜无事,景阳倒是愿意找个人聊天,可是您重任在身,恐怕没有那些清闲功夫了。”
朱誉轩抬起头,望了一眼长身而立的景阳,薄唇漾开极优雅的弧度,本就几分冷媚的眼睛虚眯起来,怎么看都像一只狡猾而妖异的公狐狸精。
“刺客的事儿,太医令不必为本座烦扰,本座已经查明白了。”朱誉轩说着苍白细长的手指轻轻点着鹰钩鼻的侧翼,拇指上绿幽幽的祖母绿扳指光华流转,景阳看着眼花偏开头去。
“坐吧。”朱誉轩舒了下后背,连带晃了两下脖子,看起来慵懒而闲适。
景阳不再说话坐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只要不来硬的,这种工于心计的谈话她完全不惧。
“请太医令来,其实也是说说那些刺客傍晚进宫行刺的事。”朱誉轩手指一点,另有太监给景阳和他各上了一盏茶。
“景阳还要多谢您,要不是厂公的御林军来得及时,只怕我也没福气好好的坐这里喝您的好茶了。”景阳打开茶杯嘘嘘茶水,慢慢品起茶来。
朱誉轩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愕,而后又为味欣赏最后隐没在不明的笑意中。
“厂公在想我怎么这么大胆就敢喝您的茶,我怎么就不怕有毒,对不对?”景阳喝着茶水头也没抬。
朱誉轩没说话,青龙软玉簪着他雪白的银发,散在肩上流着光,鬓角处都有些晃眼。
“您要是像在这里害我,用得着投毒吗?”景阳抬眼笑了,“皇上虽然离京但别说京城,紫禁城还不全是您的呢,凭厂公的缜密心思就算再看不上我,景阳也是四品命官,怎么会这个时候杀我。”
“太医令果然是聪明人。”朱誉轩目光锁在景阳的脸上,唇边噙着一抹冷而深的笑意,“怨不得孔贵嫔和康妃都栽在你的手上,还是个连环计策。”
景阳垂下眼睛,心说朱誉轩当真是有本事的大太监,看事情清楚的很,康妃归根到底是因为孔贵嫔的死才让皇上下定决心除去,这些厉害关系前因后果朱誉轩竟然都知道了。
“过奖了,只不过除掉这两个人不也是帮了宁妃娘娘大忙么,厂公何必因为这两件互利的事情跟我介怀。”景阳说。
“是啊,那太医令是因为什么三番两次当中羞辱本座呢,为什么跟本座介怀呢?”
因为你是一个任务对立面的坏太监,本姑娘我就是代表作者君来消灭你的!景阳心里的小人作水冰月状愤愤的说,但表面上她却没做声。
“是因为贺彦瑞。对吧?”朱誉轩见说出贺彦瑞的名字景阳没做声,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继续道,“本座不明白啊,正北侯对你有恩,你感恩皇后也是常事儿,为什么却要依靠东厂呢?”
景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话她就是说了朱誉轩也会以为是疯话,假话倒是信口就有,就是不知道朱誉轩想听什么样的。
景阳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缄口不言,看朱誉轩的反应,反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对了。
“呵呵。”朱誉轩见景阳依旧沉默不语笑了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封信件扬在手中,“本座的疑惑终于还是在看过这封信之后才明白啊。太医令,你你且看看,你是聪明人,他贺彦瑞也不傻。”
景阳心里纳闷的厉害,就见朱誉轩将那封信甩在了她手中,立刻取出信来看。
“太医令你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原本你以为有了皇后的势力你就可以一步登天,可入了宫才发现皇后软弱正北侯势孤,所以你就依附了贺彦瑞东厂,他对你确实还有几分看重,几分喜欢,可惜你利用他除掉了两大障碍,现在眼见皇后有了皇子越发对他不尊起来,连他赏你的赐宴你都不去转而跟正北侯再勾搭起来。”
朱誉轩背对着景阳说的头头是道:“贺彦瑞再好也是个太监,给不了你什么,还是正北侯如今风光无二更能做太医令的靠山。”
景阳听着朱誉轩的话,眼看着手中的信,眉头不由自主的就蹙了起来,先不说朱誉轩的那些话,这信的内容实在是……不知所谓啊!
“太医令,你看清楚了,这是贺彦瑞写给手下厂卫的亲笔书信,信中说你忤逆他的意思,让他们取你性命。而且有了这个线索,本座也很明白的告诉你,今天那三名刺客的身份就是东厂锦衣卫。”朱誉轩明显加快了语速,最后才语声带笑,好似嘲讽一般对景阳说,“而且,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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