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示对张紫涵的尊敬。古时,以左为尊,一般都是主人居于中间靠左的位置,但身份尊贵的客人来了后,为了以表尊敬,主人也会将主位让出来的。对于坐在主位上,张紫涵并没有觉得突兀,她这次回到祥符代表的可是英国公府,坐这个位置,那是当仁不让。端坐主位,萦袖接过衙役递上的茶水,吹了吹热气,才放在张紫涵身旁。
总听说张家小姐虽是一介女流,但颇有老国公之风,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年纪轻轻,待人待物不骄不躁,尽显大气。吴绵文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可在张子涵面前,却一点也不敢端架子,总觉得这个年轻女子能看透人心一般。
“紫涵居于京城时,就听李尚书说你开通河渠,广开商路,使中原百姓富足,政绩斐然,回来后只是看了看,果然如此,吴知府可是我大明少有之能吏啊!”张紫涵如此说,虽有恭维的成分,但也并非全部虚假。吴绵文入主开封府后,名声还是不错的,虽然也有贪墨,但鼓励农商,梳理河道,绝对算是一名能吏了。
听张紫涵如此夸赞,吴绵文心中一喜,只是面上还是摇摇手,笑道,“张小姐谬赞了,本府既然添位开封府知府,自当为民做主,为陛下尽忠。至于其他,倒不甚关心。”
好一个清廉不为名的吴知府,张紫涵暗道一声老狐狸,你不关心其他的,那为什么还要关着齐慕白呢?见张紫涵嘴角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吴绵文就感觉到一种不自然,咳嗽两声,呵呵笑道,“张小姐找本府,可是朝廷有什么旨意?”
“并非,不瞒知府大人,紫涵此来只是为了齐慕白而已”张紫涵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等着吴绵文接话。
吴绵文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张大小姐竟然真是为齐慕白来的,现在张大小姐亲自来要人,是放,还是不放?该怎么回答,可真有点作难了,心中计较一番,吴绵文缓声道,“原来是为了齐慕白啊,以张小姐之尊贵,若讨要齐慕白,本府自当允诺的。只是,齐慕白之事,众人皆知,本府也是为难啊。”
吴绵文一番话,就有点让人回味了。你张大小姐真讨要齐枫,碍于英国公府的势力,吴知府自然会放人的,不过嘛,放人可以,一旦百姓或者朝廷追查下来,你张小姐得担着才行,反正他吴知府是不会担着个责任的。张紫涵听得懂吴绵文话里的意思,她心里已经有点着恼了,“紫涵自不会让知府大人难做,想必知府大人也在发愁如何让齐慕白签字画押吧。不如给那齐慕白七天时间,让他亲自去查此案,若是幕后真凶真的另有其人,到时可抓获真凶,齐慕白定然是无罪释放。倘若齐慕白查不出什么,紫涵担保齐慕白会签字画押,认罪伏法。”
给齐慕白七天时间,让他亲自去查案,吴绵文会同意这个提议么?他当然会同意,首先,张紫涵亲自来到开封府,如果连这个面子都不给,那他吴绵文的官运也就到头了。其次,张大小姐的提议好像对他吴绵文并没有坏处,只不过是将齐慕白换个地方关押而已。也不用怕齐慕白会跑掉,开封府那么多人是吃干饭的?如果齐慕白真能查到真凶,这破案的功劳依旧会算在开封府头上,若是没查出什么,齐慕白乖乖认罪伏法,也省去许多麻烦了,毕竟沈仲实的案子影响太大,不能拖太久的,早早地定罪结案,也好对朝廷交差。
吴绵文心里很高兴,一旁沉默不语的蔡九湘却弯着身子小声说了句,“东翁,万一齐慕白到时候不乖乖认罪呢?”
蔡九湘一句话,如同一盆凉水泼在了吴绵文头上。他看似是在对吴绵文说话,可实际上却是在询问张紫涵。听着蔡九湘的话,张紫涵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合上折扇,慢慢站起身来,“知府大人,你也这么想么?”
明明脸上挂着笑容,可吴绵文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和,他气得回头瞪了蔡九湘一眼,当真是多嘴,七日之约,已经是张大小姐给开封府一个台阶下了,她要是强行带走人,谁能拦得住?张大小姐可是说一不二的人,她说齐慕白会签字,那就一定会签。已经感受到张紫涵有点不耐了,吴绵文赶紧轻拍桌面,展露笑容,故作大气道,“既有大小姐做保,本府还有何担忧,蔡师爷,你这就去牢里,让人把旗木白放了。”
临近傍晚,齐公子走出了开封府大牢,望着西边美丽的流云,总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有张紫涵出面,算是暂时离开大牢了,可这个案子该从何处着手呢?正思索着,肩头却被人拍了拍。
是谁?回头望去,齐公子一双丹凤眼瞪的溜圆,尽是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