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自食恶果
胡筱柔把勺子里的粥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进白源嘴里。
“这样不烫吧?你的牙齿还疼不?”
白源的脸肿的跟猪头似的,干什么都费劲。
他缓慢地动了动嘴唇,直接把粥咽了下去:“不要紧,牙掉了补上就好了。”
胡筱柔愧疚不已:“真不好意思,连累到你。”
“没似啊,我心甘情愿的。”打掉了牙的缘故,白源说话有点漏风,“你不知道我当时多高兴,他是在嫉妒我……哎,我居然和偶像成为恋人了,简直在做梦。”
胡筱柔:“……”
“那种人不用理会的,就知道使用暴力,别看他似什么世界冠军,跟你完全不是一路人。”白源说得太开心,牵扯到伤口,又是龇牙咧嘴的一阵叫疼。
胡筱柔本来想阻止他继续评价颜浔阳的,见他这样,赶紧起身去叫护士。
护士来了,无非也就是给伤口再抹点药,叮嘱下不要胡乱动来动去。
“晚上最好有人陪床,要是觉得不舒服想呕吐,就按铃。”
白源的父母都不在这里,胡筱柔当然不能不管他。
何况,他还答应了不报警不追究颜浔阳的法律责任,也不跟同事透露打人者的身份。
霍英博现在生怕白源返反悔,别说让胡筱柔陪夜,就是让他亲自来他也是愿意的。
下午的时候,霍英博带着两大篮水果来探望,客客气气地慰问一番之后,把胡筱柔拉了出去。
“你真是有一天不给我惹事就浑身发痒吧?啊!你这毛病不但越来越严重,还传染!我让你好好比赛,别跟颜浔阳那种一看就经验丰富的男人混一起,搞办公室恋情,你非不听!现在好了,闹大了吧?!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能碰的!”
胡筱柔低着头老实挨训,霍英博在她额头狠戳了一下:“这一个也是,你把人好好哄住,不许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胡筱柔在他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哪里敢反驳。
霍英博骂完,火气也消了一些,往她手里塞了个老式的非智能机:“手机被砸了是吧,不是你霍哥哥我小气,而是为你好。你以后就用这个吧,平时发发短信打打电话就得了,别成天跟这个聊天和那个视频的。两年学说话,一生学闭嘴,知道不?”
胡筱柔接过来,揣进兜里:“知道了。”
霍英博叹气,叹完气又摸她脑袋:“你乖一点,我还指望你好好打比赛呢,你才22,是棵好苗子,不要把精力放在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上。你的职业生涯能有几年?你希望将来老了,回忆起来就只剩下跟谁打过架,跟几个男人谈过恋爱这种蠢事上?”
“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霍英博道,“他们都以为我贪财贪利,无良到要手下选手去卖脸卖肉赚人气——这行在国内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观众就是衣食父母。你看国外是怎么区分职业赛和业余赛的,一个字,钱!职业选手不能赚钱,算个屁的职业选手,你不希望人家把关注点放在你的脸上,你身后的包装团队、营销团队上,你就拿出真本事来。你看看颜浔阳,他长得不好?不接广告?他一场比赛下来赚得少了?人家调侃一句‘花瓶’,他能真成了花瓶?这不是慈善行业,你们也不是需要救助的弱势群体。你们要靠自己的力量,让这个行业的商业化更加成熟,更加为人所接受,也给你们自己更多的机会。”
“老板……”
“老板我呢,当然是想赚钱的,但是,我是真想开开心心,痛痛快快地赚钱。我父母有钱,我在家里的企业混日子也是过,出来自己开俱乐部也是过——我也有梦想的呀,我是商人,商人的梦想是赚钱。这理想一样很伟大!”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看一眼腕表,拍拍她肩膀:“老板先走了,你好好的,啊——”
胡筱柔目送着他离开,直到看着深灰色的呢子大衣衣角在电梯转角处消失,这才恍过神来。
刚才那一瞬间,她居然觉得霍英博很帅,帅得她不得不努力仰头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谁没有梦想,谁的梦想不伟大呢?
.
白源的人缘显然是不错的,霍英博走后,断断续续又来了好几批同事和同学。
媒体圈的人,认人的本事都是一流的。
胡筱柔开始还不好意思走开,任由他们八卦的眼神扫来扫去。被那个号称是他粉丝的男生勾肩搭背拗造型拍了大半天合照之后,再见有人来,立刻躲去厕所。
一墙之隔,那些男男女女激愤地讨伐这个不存在的“抢劫犯”。
“年底到了,这些犯罪分子真是太猖獗了!就在闹市边上居然都敢动手打人!”
“就是,就是,一定要让警察把附近的监控都调出来!”
更有甚者,还给拍了照片,登到了民生版面警醒市民。看得英博的人心惊不已,生怕白源一个不高兴,就把真相给说出来了。
胡筱柔怕的就是这个,从昨天陪到今天,时刻留意着白源的反应。
可他本人却似乎忘记了当时在英博说的那句法庭上见,一心一意地沉浸在“女神吻了我”、“女神答应跟我谈恋爱”的喜悦之中。
胡筱柔更觉得心虚,歉意都快写到脸上了,叫干嘛就干嘛,哪里还好意思说,自己那时候只是一时冲动。
哪怕当时身边站着的人是泰桑,她没准也扑过去亲了。
眼看着又一批人离开,胡筱柔扯扯衣服从洗手间出来。
白源见她出来就笑,脸肿着的关系,表情十分可笑。胡筱柔避开他热烈的目光:“快到中午了,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吃什么都高兴。”
胡筱柔抿嘴,又把医院食堂的菜单看了一遍:“昨天定的菜你喜欢吗?不喜欢我出去给你买。”
“你定的我都喜欢。”
胡筱柔是真不适应这样的……“男友”,他觉得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对的原因仅只是他在无底限的退让。
他跟颜浔阳真是是完全不同的人——前者是随时可以拥抱住人的泉水,环村绕宅不在话下;后者却是挺拔端正的一棵树,大约也更倾向与和其他树木共经风雨,并肩成长。
到了晚上,胡筱柔照例是要帮着提醒吃药,扶着他去下洗手间洗漱,最后再轮到自己抱着被子到用帘子隔开的隔壁床去休息。
霍英博在这方面还是很财大气粗的,怕胡筱柔陪床陪得身上旧伤复发,特地包了单间,加了正常尺寸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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