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愿琼丫头这么仓促便去。依我说,既然那边如此说了,就按着南安王世子的意思办,叫她妹妹多陪着这未过门的媳妇,也就是了。咱们青罗丫头也能尖尖娘家人,琼丫头也能在家中多盘桓些日子,岂不是彼此两便?”
上官启颌首道,“母妃既然如此说,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的。还有一件事情,那边派来迎亲的澎涞,说是要留在蓉城一起筹办后头的事情,也说要一观西疆风土,权当游学。”封太妃似乎冷笑了一瞬,转而温和笑道,“既然是他的好意思,便就如此。”说着又问道,“前些日子是谁在照顾?”青罗忙起身道,“父王命我安排,我一介女子不便,就请了董润大人帮忙周全照应。”封氏点头道,“如此很好。既然如此,就叫文崎和文岄也都跟着一处,年轻人在一起多长长见识也是好的。素来听闻澎涞先生是不世出的英才,叫他们几个跟着学着些。”青罗便应了。
封太妃笑道,“既然事情都安排妥当了,琼丫头你就跟你家老爷夫人回去住几日,到日子我自然派人去接的。玫丫头和珏丫头也顺便跟着一起家去两日,还有长郡主也一起去。闹了这几日我也有些乏了,这几日你们也都不必来我这里,这就散了罢。”众人听了此话便都散了,清琼姊妹便跟着方家的长辈家去,月逍跟着安氏等就往府里去料理一些琐事并安排着送清琼姊妹出去。青罗见怀蓉给自己递了个颜色,便笑对柳氏道,“才刚热闹了这半日,如今园子里也是乱着,我就留在园子里头收拾罢。”柳氏点头笑道,“这样最好,如今外头的事情烦乱,我和婉侧妃也要帮着一起料理,你就在这里,可要记得先把太妃好生伺候回去才是要紧。”青罗便应了,且瞧着她们都往外去,又叫人照应了怀蕊回去,自己便跟着怀蓉一起,便扶着封太妃送往染云堂去。
封太妃年纪虽然大了,步伐却也极稳,虽然扶着青罗和怀蓉,却不必使什么力的。本来是要往渡口去走,封太妃却忽然生了兴致,就要往燕婉桥上去走。怀蓉本来道路途太远只怕累着,太妃却定要如此,两人也没法子,便只好跟着去。好在燕婉桥虽然路途极长,上头处处是景,随处可以停下来休息,倒也并不防事。封氏也有许多日子没有会王府里头了,这两个月虽然回来,却总是深居简出,并不常出来走动,一座染云堂最是幽静,几乎和深山里头的禅房无二了。与众人见面也不过是初一十五的大日子,平日里常见的也只有怀蓉一个。今日走动起来,却也觉得四周风物良佳,难免时时驻足而望。
怀蓉便笑道,“太妃难得有这样好兴致,竟然便逛起园子来,真真少见。”封氏便笑道,“这座桥上风景甚好,这么走一遭,只觉得神清气爽,竟没有觉得累呢。”又对青罗笑道,“你自然知道,这一座桥是你父王给你母妃建的,如今也算是蓉城的佳话了。你和慕儿的婚礼也在这桥上,想来也能有这样的缘分的。”青罗心里却是一凛,觉得有些不祥,只道,“我们哪里敢和父王母妃比呢。”封氏笑道,“原也不必去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何况这缘分原不在这桥上头。我和先王也没有走这样的桥,不也是相守了一世么?就像这园子里头的风景,原也不在这一处是一样的。”青罗笑道,“果然这园子里头处处精巧,只可惜太妃总不常出来逛,可不是辜负了?”
封氏笑道,“你见这园子才有几年,不是我说虚话,这里头许多草木,皆是我眼瞧着长大的,只是那时候这园子名字还叫宁园罢了。这里头还有许多古木名花,皆是先祖创业之时的旧物,如今看起来,也是常叫人感慨。”青罗点头应道,“我曾在芳草渡见了那一株先祖时候便有的黄桷古树,下头还有烹茶煮酒论天下的字样,倚古树参天,坐于乱石之上,面朝无边湖浪,真是觉得心胸开阔许多。”封氏睨了青罗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与众不同,喜欢这样的景物,到底是将门之女有所不同的。小孩子们多半喜欢写热闹的,花儿草儿的,不伤大雅,也是姑娘家的玲珑心思。只是若说要做这几州几县的女主,还是差了许多的。你一个年轻女子能有这样心胸,以后成了西疆的王妃,也定然十分合宜的。说句托大的话,我小时候也和你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