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他这个老家伙亲自出马,才能把局面稳下来。
晚饭过后,一家人都坐在空空荡荡的面铺里闲聊。
这里白天一直烧着炉灶,所以倒也十分暖和,就在韩世谦刚把一壶荣华煎上的时候,二毛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
程维哲皱起眉头,他同杨中元对视一眼,低声问:“我不是让你回程家守着,程维书没有回来?”
因为不确定十三会到底会不会放人回来,程维哲还让二毛在程家门外悄悄守着,等程维书被放回来,就回家报信。
“不是不是,人回来了!”二毛喘了一口气,又说,“可却是被人抬回来的。”
“什么?”杨中元一惊,“十三会的人竟然这般不讲信用?”
二毛走进来,端起茶杯便灌了一口热茶,他又跑到门口仔仔细细关上房门,这才回来坐到程维哲跟前,神神秘秘道:“这个时候紫馨巷安静得很,十三会的人来得也低调,可他们到底抬了个大活人,等到程家开门把人迎进去,我就偷偷跑回去偷听了几句。”
程维哲一顿,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说了多少次最近不要再偷跑回去了,那家人对我们可没什么好感,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二毛吐吐舌头,一脸顽皮道:“没事,那狗洞只有我知道,也就钻过两次而已。少爷您放心,我在程家待了多少年,可比你知道好躲的地方。”
“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了。”程维哲摇摇头,拿他没办法。
“哎呀我还没说完,十三会只来了两个人,我偷偷跟着他们去了正堂,然后躲在外面听,你们猜怎么着?”二毛说着,特别来劲。
可是屋里几位却都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周泉旭正在陪着徐小天刻胡萝卜花,根本没空搭理这边。而韩世谦却也一门心思煎茶,虽然他看起来是在听二毛的话,却一言不发。
剩下两个年轻人,一个痛心疾首,一个满面温和,谁都没搭腔。
二毛被他们噎了一下,却还是声情并茂继续道:“我听到,那十三会的人说,二少爷杀人了!!”
“什么?”这一下,总算全家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二毛身上。
二毛又喝了一口茶,继续道:“真的,他们说二少爷把军师杀了,所以按照他们帮会的规矩,人是能放回来,可也必须受点罪,所以他们挑断了二少爷的脚筋,让他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
杨中元十分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程维哲,却见他满脸都是沉思。
“他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再说也从未习武,怎么能打得过有武艺在身的军师?”程维哲低声道。
二毛摸摸鼻子,嘀咕一声:“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二老爷给了好多银子,才把那两个恶棍送走。”
一时间屋里人都沉默起来,突然,杨中元抬头道:“军师受伤了,或许是因为这个?”
程维哲一愣,想了想说:“我当时那一下砍得很使劲,但毕竟受了伤,所以也不知道他伤得如何。但维书却为何要跟他动手呢?还偏巧被十三会的人抓个正着,这也太……”
他剩下的话都没有说了,军师既然已经死了,程维书也受到这样的重伤,无论经过如何,都不是他们要操心的了。
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等伤好了,早早离开丹洛。
两日之后,被韩世谦起名为岑志清的二毛,背上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启程离开了丹洛。
他此次率先动身,是为了先行联络身在衢州的夏君然与尚泽,拜托他们帮忙找一所临时落脚的宅院居住。
程家的二少爷残废了,这算是一件大事,一开始程家瞒得很严,可后来还是有那多嘴的小厮往外面讲,顿时让有关于程家的流言满天飞。
这个年少有为的大好青年,曾经的程家继承者,一夕之间变成了残废,恐怕,他曾经得到过的东西,会一一失去。
十日之后,白家的族长亲自拜访程家,用最强硬的态度退了程维书跟白佑夙的亲事。
一直在家养伤和计划以后事情的程维哲听了,不由撇嘴道:“这还真是白家人的一贯作风,落井下石,真是一点情分都不讲。”
无论外面怎么说,也无论程家人到底怎么想,总之连番的几场闹剧给程家蒙上一层阴影,就在这个时候,程维哲爹爹的忌日终于要到了。
这个时候程维哲身上那些瘀伤痕迹虽然只消下去些许,但伤却已经不疼了,程维哲这一次光明正大带着杨中元回了程家,他要亲眼看着程家那些人跪在他爹牌位前,一个个诵经念佛,不管虔诚不虔诚,就算是跪着,也要跪满七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林小碗、暫無、yanio的地雷=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