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声,徐徐开口说道:“两位卿家的这番谏言,朕已经明白了。那么依两位的意思,该把南军放在哪里呢?”
“自然是坚守北中城,将叛贼阻于河北之地”元延明不假思索的回答,“南人守城之能,天下皆知,由他们坚守北中最为合适不过;况且,他们家眷都在南朝,绝不会投靠尔朱一党,这一点也比洛阳的任何将领都能让陛下放心……万一事有不谐,北中失守,南军全军覆没,也是为我大魏去一隐患,而咱们则还有大河天险阻拦叛贼。”
“……就依安丰之言吧”元颢闭上了眼睛。
……,……
元彧那声带着敌意的冷哼,周惠自然听在耳里。他立刻猜测,或许元彧已经认出了他,对于元颢破格召见他的行为,或许也产生了不满和怀疑。不过,对方是宗室王爵、录尚书事,不仅位高权重,而且声望隆厚,无论要做什么,他这个六品绿袍都没有能力和立场阻拦,也只能望着对方的背影翻一翻白眼吧
回到车骑府之后,周惠把受到元颢召见的事告诉了陈庆之。陈庆之一听,立刻在床榻上坐起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一会儿,他忽然一拍床沿,口中哈哈大笑:“魏主陛下这么说,恐怕是因为北方形势严峻,要借重咱们的力量了呢”
周惠点了点头,附和陈庆之说:“将军明鉴属下也认为是这样……不过属下很担心,临淮、安丰两位殿下已经有所察觉,如今返身去见魏主陛下,很可能对我军有所图谋。”
“此事却是无妨,”陈庆之笑着拍了拍榻边周惠的左肩,“允宣啊,人都是有趋利避害之心的。魏主陛下已经在谋划后路了,临淮、安丰两王便是觉察又能如何?他们位居宗室之望,可以转投元子攸,魏主陛下却是不能,自然不会全力信任两王。”
想到这一点,陈庆之的情绪突然好了很多。他下了床榻,光脚踩着木屐,试图在卧房内踱上几圈。可惜这三天他不仅胸闷气短,而且胃口奇差,只勉强进了一点羊肉粥,因此体力严重不足,才走了半圈,就有些气喘的样子。周惠见此情形,连忙扶着他返回榻上。
“这北方的酪浆羊肉,还真是不习惯食用”陈庆之叹了口气,忽然想起昨天杨元慎的除祟文,忍不住就轻口念了出来,“菰稗为飰,茗饮作浆,呷啜莼羹,唼嗍蟹黄……唉,他又怎知茗饮莼菜之美,鱼羹蟹黄之鲜呢?”
陈庆之的话,让周惠心中一动。他想了想,笑着对陈庆之说道:“将军可是思念江南之风、水乡之味?此事却也容易。”
“允宣,你有什么办法么?”陈庆之喜道。
“是,”周惠点了点头,“刚才听将军提到茗饮鱼羹,属下倒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许能治好将军的水土不服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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