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我孟浪了,”周惠笑着躬身长揖,“还望子炜兄多多担待,不要往心里去。”
“我自然不会见怪,”元宝炬扶起周惠,“虽然当时有些不高兴,但第二天听说你被贬往阳城担任太守,安抚刚刚叛乱的府户,我也就完全释然了……唉,说起这件事,城阳王实在做得过分了些,也怨不得你心中大为郁闷。”
“子炜兄能够理解就好,”周惠点了点头,“至于城阳王殿下,我人微言轻,不好置喙,好在阳城府户已经安定下来,而我也可以做点实事,却也不用再介怀什么。”
“允宣说的,可是接纳流民的事情?”元宝炬举手邀请周惠就坐,脸上笑容可掬,“此事已经传遍整个河南府,连陛下也有所耳闻。往年的时候,每到年末时节,总有成百上千户的流民涌到京师来,靠着河南府衙、洛阳县衙、还有诸寺院的接济度过寒冬。今年有阳城郡帮忙安置,来京师中的流民比往年少了好些,咱们也轻省了不少,施粥施衣,都比往年来得从容……允宣此举,可谓功德无量啊!”
“不过是略尽职责而已,”周惠谦逊一笑,“前年朝廷分阳城置康城县,又新设阳城郡,原本就是为了安置河南府的流民。只不过这两年国中诸事繁杂,纷扰不断,这件事才耽搁了下来,如今我既然居于此任,自当为朝廷分忧,为桑梓造福。”
“此言自是正理,”元宝炬连连颔首,语气中满是感慨,“只可惜朝中诸公,大多庸碌无为;地方官长,率以贪腐为务。若是天良未泯,得闻允宣此言,宁不愧杀了他们?”
周惠心中暗笑,这南阳郡公元宝炬,还是一位当代“愤青”呢!然而,官场本来就是最为污秽的地方,明哲保身、以权谋私乃是常态,古往今来莫不如此。即使在有限的几段时间内,上有明君,下有贤臣,号称天下大治,也免不了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何况是在如今这个末世时代?
以元宝炬近支宗室的身份,这么说自然没什么不妥,然而周惠却不方便附和着批判朝政,只得随意的应道:“既然食君王之俸禄,受百姓之供养,原该实心做点事情。”
“居功而不自傲,允宣可谓心性淳厚,”元宝炬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似乎也意识到,刚才实在扯远了些,于是话锋一转,问起了周惠的来意:“允宣此来,除了拜侯之外,应该也有什么事情要说吧?可是关于郡兵的事情?”
“正是,”周惠坦然的承认了,“实不相瞒,我想奏请天子,将河南府户军重建起来,一则以之辅弼朝廷,和尔朱党羽抗争;二来也可以收拢那些出身河南,因而不受尔朱氏待见、地位待遇皆不如意的将卒,避免之前的阳城叛乱之事再度重演……这件事关系到河南诸州的府户,尤其与司州府户密切相关,原本应该由司州牧、城阳王牵头,然而那位殿下实在不像个做实事的,因此我希望子炜兄能和我一道进言,一道承担责任,先在河南府、阳城郡两地试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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