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齐王府里,绯衣少年在孙兄的名单上看到裴庆名字的第二天,裴庆就从栖霞县紧急调来登州了。少年见到庆哥身穿红色锦服,身列齐王的僚臣之中,俨然翩跹才臣,少年心中甚为欢喜。
“庆哥,好样的!”少年在心底暗暗给裴庆加油。
但裴庆来了之后,竟是整日忙碌的紧,一整天都没功夫来找少年聊天。
少年也倒懂事,忍了捉弄庆哥的心思,毕竟人家是在做正经事情,他这个只会帮倒忙的,怎么好意思总是捣乱。
裴庆在忙碌些什么,绯衣少年也并不想知道,这几日王府里的人都忙疯了,大概是些杂七杂八的政务事。他原来也曾想了解,齐王和紫袍孙兄办公的时候他曾在旁边歪着脑袋仔细研究过那些公文——他脑子倒是不笨,奈何心是沉不下来的,脑子一安定,心就会乱跑。
他只适合一边吊儿郎当游山玩水,一边正经八百做事。
这一日齐王又交代给他一个好差事,给他许多请帖,让他按照名单,在登州城一个一个寻访了去派发。
这个邮差的新差事当然应了他的心思。
登州城的千金姐姐们见了少年来,一个个喜笑颜开,把他团团围着,少年的请帖送来了,比状元郎的喜报还让人欣喜。少年呢,好吃的点心水果自然少不了要撑破肚皮,零零散散的小礼物也收了不少。
更有甚者,有散着芳香气息的姐姐捏着少年的脸袋问他:
“弟弟年方几何?我们这里有小美女俏皮的很,跟你般配起来,你要不要?”
一时间满屋子众人欢笑。
少年倒是不输气势,挣脱了那双手,借着口气反过来问:
“姐姐年方几何?我们那里有新君王也俏皮的很,跟你般配起来,你要不要?”
众人听得更是欢笑声腾,直把那姐姐羞得满脸煞红,打赏又是少不了的。
五月初的这一天,登州城竟突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邮差少年毫无防备,半路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小雨淋得浑身湿漉漉,傍晚薄暮的时候孤零零回到府上,额头上原本漂亮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脑门上,整个人俨然一只落汤鸡。
齐王和僚臣们还在后花园百景轩议事,天黑的早,王府里灯火通明,仆人们都忙碌着给众人做饭,端茶倒水,谁都顾不上绯衣少年。他只好一个人回了卧室,换了干净衣裳,用毛巾擦干了头发,又从后厨里找到冬天才用的火盆和柴火,热烘烘的火苗烘烤着少年的侧颜时,少年已经拥着一床软绵绵的暖衾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来齐王府的官员更多了,都是从山东各地调任过来的,挤在院子里,有撑伞的,也有披着斗笠雨披的,大家都是为了将来齐王顺利主政,风雨无阻星夜兼程。
后花园的百景轩便不够用了,紫袍孙兄便让人去得前院厢房,重新开辟了新场地。来来往往从前院到后院,又从后院道前院,有送文书的人、端茶送水的人还有找齐王议事的人,王府比原来更加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