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刺痛

    “闹闹呢？”

    “在他爸爸那里，让他带着睡一晚，外公不生气吧。”

    老爷子笑说，“我生什么气，我支持，作为孩子的父亲，也是不容易的。这些年，你们都过得不好。其实，为了孩子，不能再到一起吗？”

    叶梦没有回答，挽着老爷子的手臂往屋里走。

    “外公，肚子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

    和老爷子一起吃完饭，陪着他聊了好一会儿。老爷子见她很疲惫的样子，让她早点去休息。

    原本要跟老人家说明天回伦敦的，可简单的话硬是没忍心说出口。

    回了房间，看到手机上整整几十通电话，几乎全是席亦琛打来的，只有一通是江云飞的。

    她赶紧给席亦琛打电话，铃声响了两声便通了。

    “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在京都。”

    “你说什么？”叶梦一脸震惊，“你现在在哪儿？”

    “酒店。”

    挂了电话，叶梦匆匆下楼。

    江云飞也正要出门，问，“你这么着急，干嘛去？”

    “能不能请你送我去个地方？”

    江云飞点头。

    车上，他问，“这么着急，去酒店见谁呢？”

    “一个朋友，他来京都，我去看看他。”

    “男朋友？”

    叶梦没说话。

    江云飞心里不免有些同情莫绍庭，可能怎么办呢，毕竟这些年都是英国那个男人在照顾他们母子，四年的时间，怎可能清清白白。就好像莫绍庭和梁芷凝，谁会相信他们什么都没做过。

    江云飞把她送到酒店，“需要我在这里等你吗？”

    “不用，你回去吧。”

    望着叶梦下车急忙走进酒店的背影，他无奈的叹着气。

    ——

    叶梦敲了敲套房的门，很快，门开了。席亦琛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他总是这样让她出乎意料。

    大概刚洗完澡，他光着上身，只下半身围着条浴巾。胸膛上还有水珠在滴。

    叶梦上前一步抱住他，席亦琛却退后一步，笑说，“我有洁癖，洗过澡了。”

    叶梦也不生气，收回了手，走进去，一边说，“你可别后悔。”

    刚往前走了两步，席亦琛一脚将门踢上，走上前从背后抱住她。她被他身上火热的气息包围，他亲吻着她的脸颊，耳垂，低声说，“我不敢从前面抱住你，我怕看到你的脸，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叶梦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似乎要跟他对着干似的，扬起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

    席亦琛终是没忍住，一手扳住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吻着，叶梦被她抵在了墙壁上，身上的大衣被她脱去。大衣里面穿了件高领衫，席亦琛闷哼一声，“能不能少穿点衣服！”

    叶梦笑说，“你是让我大衣里头直接穿内衣吗？”

    席亦琛可没时间跟她说笑，直接把她的羊绒衫往上推，解开了她最后的束缚。

    “冷。”叶梦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席亦琛将她抱回卧室，脱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用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叶梦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子一沉，他已经覆在了她身上。

    她知道答应了他的求婚，对他说了那三个字，这一天便是必然的。是来的太快，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其它。

    不知为何，眼泪水就这样毫无声息的流了下来，她自己都吓坏了。

    席亦琛停下了所有动作，眉头拧得紧紧的。

    “我好像也不是坏人，怎么你一哭我就感觉自己在做坏事。”

    他轻轻擦拭掉她的眼泪，无奈的说，“不做了还不行吗？乖，别哭了。”

    “对不起。”

    叶梦哽咽的声音说着侧过身去，不敢再看他。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算了，四年和尚都当了，也不急着这一时了。是我不好，太着急了，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席亦琛下了床，去了浴室。

    叶梦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委屈什么，矫情什么，可是很多时候，情绪无法控制住。

    席亦琛冲了凉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乖，去洗个澡，今晚就睡这儿吧，我保证不再对你动手动脚。对了，闹闹呢？”

    “在他爸爸那边，本来打算今晚让他带闹闹一天，明天我带闹闹回伦敦的。你不会生气吧？”

    席亦琛啐了她一口，“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

    另一边，莫绍庭难得拥有一次机会和儿子好好相处，这一晚上，他无数次的想到了馨儿，小丫头在天堂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她母亲。当年如果对她更好一点，这些年大概也会少一些愧疚和自责。

    “爸爸，你在想什么？”孩子稚气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他宠溺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淡淡的说道，“我在想，等你回了英国，我想念你的时候该怎么办？”

    孩子一副为难的表情，“如果在这里陪爸爸，我就会想念席叔叔。如果去伦敦陪席叔叔，我又会想念爸爸。爸爸，我们所有的人能不能全住一起了，这样就不会想念了呀。”

    莫绍庭淡淡的笑着，将孩子搂进了怀里。

    “爸爸，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我每天晚上都要听到妈妈的声音才能睡着。”

    莫绍庭帮他拨通了叶梦的号码，把手机递给了孩子。

    那边，叶梦正在浴室里洗澡，席亦琛拿着走到浴室门口，对着里头喊了声，“手机响了，一连串数字，应该不是熟人，要不要先出来接一下。”

    “你帮我接一下。”

    席亦琛按下接听键，说了声“hello”，那头响起了闹闹的声音，“席叔叔，是你啊，我妈妈呢？”

    “你妈妈在洗澡。”

    “席叔叔，你怎么和妈妈在一起，你不是在伦敦吗？”

    “我飞过来了呀。”

    “妈妈怎么没告诉我？”

    孩子有模有样的跟席亦琛聊了好一会儿。见莫绍庭从楼下倒了水上来，他才说了声拜拜，挂了电话。

    “爸爸，电话是席叔叔接的，他说我妈妈在洗澡。”

    “哐！”的一声，莫绍庭手里的水杯掉落在地，滚烫的水浇在了他的脚上，他却丝毫没察觉出烫。

    孩子自然不知道去关心他的伤，只说，“爸爸，我不喝水了吧，我要早点睡觉，明天去找席叔叔玩。”

    ——

    叶梦洗完澡出来，席亦琛告诉她，“是闹闹打来的，你给回个电话吧。”

    叶梦说好。

    把头发擦好了，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回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那头才接听，却不是闹闹稚气的声音，而是莫绍庭低沉的嗓音。

    “闹闹呢？他刚给我打电话了？”

    “他睡着了，打完电话就睡着了。”

    他真羡慕孩子，这么快就能睡着，这些年，他从没那么快入睡过。日日夜夜的失眠，有时用工作麻醉，有时直接借助安眠药。

    “哦，那没其它事吧？我挂电话了。”

    “叶梦。”他磁性的声音唤住她。

    “还有事吗？”

    “你在哪儿？”

    叶梦抿了下唇，如实说，“我在酒店。”

    “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是。”

    接着那头沉默了。

    “还有事吗？”

    没有回答。

    “没事我挂电话了。”

    还是没有回答。

    叶梦等了一分钟，便挂断了电话。

    莫绍庭呆呆的坐在阳台，手机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声，他一只手硬生生的把手机给掰弯了。

    他在想，孤男寡女在酒店，通常会做些什么。

    四年了，他们在一起四年，虽然知道四年的时间，他们之间大概什么亲密事都做过了。可此刻脑海里有了想像，挥之不去。

    他感觉大脑里的神经在刺痛，心脏在刺痛。四年的时间，早已痛得麻木了，可此刻痛感却是那么清晰，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