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燥热难安,屋子里闷得喘让人不过气,路宁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滚着,了无睡意,透过落玻璃窗留出的一角看去,黑压压地一片,无繁星也无弦月,只听得窗外呼呼风声。
几番挣扎路宁还是调低了空调温度,重新裹回被子里盯着窗外。
“咔嚓——轰隆隆”
蓦地,一道利剑似的闪电划破天空,照得屋子里雪亮,伴随着几声由远及近地闷雷声响。
那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声响好似全部打在了路宁的心上,劈得焦灼不堪,只觉得随时随地雷电都会破窗而入,直打在她的身上。
路宁的眼珠里透着深深的惊恐,身子猛地一缩,全部裹入被子里。
“啪嗒啪嗒”的雨声渐渐大了,哗啦啦地瓢泼大雨,可是电闪雷鸣之势也有减弱。
路宁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啪嚓”一声,一道闪电劈头盖脸的从窗户扑进来,树枝被映射的更加狰狞,像怪兽一样张牙舞爪。
“啊……”路宁惊呼一声,裹着被子捂住耳朵,动作慌乱地冲下床,借着道道白光,顺利地打开房门再关上。
楼梯间有昏暗的照明灯,路宁心里砰砰直跳,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儿里。
眼眸深深地望着三楼的方向,深吸一口气,步伐小心翼翼地抬起,往三楼走去,停在那扇唯一的房门口,身子顺着墙壁滑下,然后裹紧被子,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一如四年来每一个雷电交加地夜晚。
是的,路宁害怕打雷,从心底对着雷雨天气透着深深的恐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一次打雷都觉得是要劈在她的身上,曾听老人说过,做了坏事的人,都会被天打雷劈,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坏事,那种恐惧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她很多次都想过,也许是她那段模糊不清地记忆里曾做过什么天理不容地坏事吧,时间久远,连她自己都记不得了。
四年前初到别墅,也是这样一个天气,路宁害怕得跑来敲打封景深的房门,可惜,无论她怎么哀求,门里的人都不为所动,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房门口一整夜。
第二天高烧不退,周阿姨神色怜悯地告诉她封景深昨晚没回来。
可是很久之后她才从家里的佣人口中听说,封先生和太太结婚第一天就分房睡,新太太根本不得宠爱,新婚之夜封先生居然在房间里喝了一夜闷酒。
后来那两个嚼舌根的佣人就被莫名其妙的解雇了,反正她俩平时仗着有几分姿色也没少为难路宁,路宁不是圣人,根本不可能为她们求情,从此别墅里再也没有请过女佣人,除了周阿姨。
四年来,每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路宁都会默默地裹着被子,在封景深房门口坐一夜,却再也不敲门,只是她知道虽然不会给她开门,但房间里有人,她就能安心。
风雨持续了一整夜,楼梯间那道蜷缩的小身影如雕塑一般,紧紧地闭着眼,呼吸清浅,朦胧之中,身子飘飘然,仿佛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又昏沉沉睡去。
三楼房间里依旧灯火通明,书房里烟雾缭绕,烟灰落了一地,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