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莫掌柜的指点,温月跟方大川站在了周记杂货铺的门口,看着店门口人来人往,温月跟方大川抬腿迈了进去。进到店里后,温月左右环视后,气笑了,这孙四婶跟董金娥还真是够绝,凡是他们店里独家经营的货物,这周记竟然全都有。
上前一问价,通通比他们店里要贵上三文左右,而店时的顾客来来往往的,也多是买粉条,粉丝,还有朱家专门供给他们店里的一些南方特色干菜。不用想,这些东西在她自己的店里,肯定是标到了一个让人接受不了的价格。
心中有数后,温月跟方大川就出了周记,方大川稍感落寞,“月娘,你说怎么会这样呢?咱们也没有亏待过孙四婶他们一家,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周记到底给了她们什么好处,让他们全然不在乎咱们两家这些年的交情。”
温月苦笑一下,她也想不通啊,财帛就那么动人心?那个一直在她心中留有清晰的背影就这样一点点的模糊,真的让人太过遗憾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心情沉重的到了自家的店门口,门庭冷落的店里,孙四婶正低头在那里打扫卫生,董金娥懒懒散散的趴在柜台那嗑着瓜子,“娘,擦擦就行了,反正方大川也不会看这些地方,拿了钱他就走,应付应付就得了,何苦自己受累。”
孙四婶继续着手里的活,也不说话,只是手下所到之处更加用力。
“婶子”,温月在门口想了又想,还是出口叫了孙四婶一声婶子。
孙四婶回过身,一看是温月跟方大川,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不太自然,柜台里的董金娥“哟”了一声,十分热情的迎了出来说:“大川兄弟,月娘妹子,你们来了啊?我跟娘一大早就等着你们了,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大川,月娘!”孙四婶远远的站着,手里的抹布已经被她绞成一团,能看出她非常的紧张。
温月跟方大川进了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后,董金娥就从柜台里将钱匣跟帐册拿了出来,“月娘妹子啊,这个月的收入我早已经整理好了,只等着你们来核对呢。”
她小心的观察着方大川跟温月的脸色,见他们两个不像往常那样脸上带笑后,这心里就有些不大踏实,小心的将账册跟钱匣放在温月的边的小几上,站在一边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个不停。
温月看了眼账册,随手翻弄了两下,似是不经意的说:“最近生意怎么样?我看咱们店里可没什么人,是哪出问题了吗?”温月说着将账本随手放在一边,意味不明的看着孙四婶婆媳。
被温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大川的表情又是那样阴沉,心虚的孙四婶脸一下就白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董金娥怕孙四婶露了破绽,急忙上前一步夸张的大声说:“没啊,咱们家生意好着呢,是不是我字丑,月娘你看不清我写的啥啊?就你们来之前,还刚走一波儿买东西的呢。”
“是吗?”温月眉尾向上一挑,目露嘲笑的看着董金娥。
董金娥心里突的跳了几下,不停的在心里暗示自己说,“他们不会发现的,不会发现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是的。”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建设,董金娥坚定的说。
温月把目光放到一直低着头的孙四婶身上,叹了口气说:“婶子,我给你个机会,你告诉我这些日子,这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孙四婶抬起头,看了眼温月又看看董金娥,又把头低下了,最终什么都没说。
温月不禁有些失望,她把目光移向门外,幽幽的说道:“婶子,你是知道我当年发生的事情,从我没了记忆开始,第一个记得的人不是我娘,也不是我奶奶,更不我男人,而是你。我永远都记得在我从昏迷中醒来时,那个为了我跟跟周家村十几个妇人据理力争的背影,我们被人欺负时,你对我的保护。也就是因为这个,我对你一直心存感激,我是想跟您一辈子都这么亲近的。”
“月娘啊!”孙四婶颤抖着抬起头,愧疚的叫了一声。
温月转回头迎向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可是婶子,我真没想到我们两家的缘分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我现在都不知道当初让你们来我店里工作是对是错了。”
“月娘啊,婶子……”孙四婶被温月这番话说的惭愧不已,她刚想开口承认错误,董金娥就叫嚷打断道:“我说温月娘,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们做了啥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是吧?哟,别以为你让我婆婆来店里干活我们就得对你多感恩戴德的,我们也是付出辛苦的啊,我们赚的是辛苦钱,不是你白给的。你要是这样说,我们还真就不稀罕在你这里干了,呸,什么玩意啊。
真是好心没好报,还给我们倒扣屎盆子,别以为现在有两个钱了就可以欺负我们,我们不干了。娘,咱们走。”她慷慨激昂的说完这段话就,拉着孙四婶就往外走。
董金娥这个时候也明白她干的事情败露了,这个时候不走还等什么,只希望这一段话加上她激烈的表现能拖住一些时间,只要她们走出了这个店铺,一切就好说了。
孙四婶被她拉的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着温月跟方大川,表情很是痛苦。方大川猛的站起身,大声喝道:“谁让你走的,事情说清楚了吗,你就要走?”
方大川哪能如她的意,抢先一步站在门口,将董金娥的路封了上,董金娥一看走不了了,双手叉腰大声叫道:“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欺负人啊,要绑架啊?”
“董金娥,你不用叫,有理不在声高,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心里清楚,我就想问问,你们是得了他们周家多少好处,让你们将咱们两家这些的情谊这么轻易的就弃之不顾?我不过就是想知道咱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到底值多少钱而已。”温月也不看董金娥,对于她那个人,温月根本就懒得搭理,她的话是问向孙四婶的。
孙四婶终于受不住良心上的谴责,呜呜的哭了出来,“月娘啊,婶子也是一时糊涂,就做下了这没脸的事,婶子真是没脸见你啊。”
终于听到孙四婶亲口承认,温月这心里更不是滋味起来,她多想听孙四婶说这不是她的想法,只是因为媳妇逼的紧,她做不得主才这样的。可是现在孙四婶的话明白的告诉她,做下这样龌龊的事情,也有她的参与。
“娘,你哭什么?怎么了,不就是把咱把东西卖给周家了吗?卖了又怎么了,咱也没少一分钱,哪个不是正常价卖的啊?卖谁不是卖,钱不少就行呗,怎么了啊,这还犯了哪家王法了?”许是太过慌张,董金娥此时的声音像是被掐住嗓的鸭子,让一直面无表情的方大川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温月也不恼,淡淡的说:“有没有损失,是我说的算,况且你若是没做那亏心事,你跑什么?我只问你一句,到底收了周记多少钱,我知道了具体数字才好回去跟我娘说啊,让她也能看清楚些。”
“二两银子!”孙四婶小声的说。
“呵!”温月一下子笑了出来,她摇了摇头,又挥了挥手说:“你们走吧,出了这个门,咱们两家就算是两清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就不追究你们的错了,好自为之吧。”
“月娘啊!”孙四婶还想说什么,董金娥却用力的把她往门外拽,“娘,你还说啥啊,还不快走,真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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