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纪遥接到卫泱的电话。“阿遥你来,我煮了粥。”
十月刚刚入秋,蟹还不够肥腴。卫泱便捡了十来只,泡在瓮子里。足八年的绍兴黄酒,四川的酱油,广东新会的老陈皮,加上美利坚的白兰地,大把的冰糖,和蟹子们一道深深地腌藏在黑漆漆的酒瓮子里。
没有人知道这十几天酒瓮子里在发生什么。
可是此一际雪白的餐布上一只青花碗,一双竹筷,洁白的骨瓷小碟上,两只腌的恰到好处的醉蟹端上来,一只已经掉了壳,蟹黄在金黄中凝着深紫,蟹肉雪白里透出酱黄,皆饱满剔透得如果肉一般。
筷子是夹不住的,需得要用手。舌头吸过肉膏的一瞬间,也说不出哪个是舌头,哪一块是蟹肉,它们滑的融满了齿腔,唔,那冰冷的必定是蟹肉了,却也恨不得将舌头也一并咽到肚里去。
这时候舀一勺滚烫的糯粥,总算是平复了口腔中的一场骚动。
即便纪遥经历了一整天由于武媚引发的不乐,胃口不开,这碗粥,这碟蟹,却迅速唤醒了他的味蕾。
抬起头,卫泱抱着手臂,将它们放在桌上,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好吃吗?”卫泱问,又道,“知道我为什么喜爱做菜吗?因为,”指着桌上的小碟,上面只剩下一只掏光了的蟹壳,还有雪白瓷面上的点点酱渍。“你只要选好了食材,配好了料,用对了办法,它们总能变幻出意想不到的美味来。”
“你知道了?”纪遥用餐巾抹抹嘴角,啜一口粥碗旁边的岩茶。温度正正好,暖胃贴心。
“是。”卫泱答,给自己的杯子里也续上水。
纪遥又想抽烟了。
“能让你动了意气的,可见真不是个普通人啊。”卫泱说道。
纪遥有些悻悻,一时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一时想到武媚那张可恶的嘴脸,又觉得再怎样都不算过分。
“我觉得画画和做菜很像,但又完全不一样。做菜要有好的食材,画画得有好的对象。做菜,只要食材足够好,再烂的手艺那味道也查不到哪里去,可是画画,除了要有好的对象,其他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全靠这里。”
“有烟吗?”纪遥问。
卫泱摇头,看着他道,“阿遥,不要为难她了。”
纪遥知道卫泱这是认真了。“武湄不是个好女人。”他说道。
卫泱笑,端起茶杯,“我知道。”
你知道?纪遥深度怀疑,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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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武媚接到晓彬的电话,“武湄,公司让我仍然跟着你。”
“什么意思?”纪遥态度彻底转弯?武媚觉得怀疑。
“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我刚才看到公司的通稿,没具体提爆料的事,可是说希望大家把注意力放回到比赛本身。还说公司一贯秉持的三公原则不会改变,给每个选手提供公平的机会,可是由于这次比赛是不强制选手与stv签约的,并有多名已与其他公司签约的选手参加比赛,所以对其他目前无约选手的安排和规划,公司有权做出选择安排。”
“然后我们头儿就让我给你打电话,周五就直播了,题目也发放了,咱们得赶快现在就准备。”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武媚不禁要佩服现代人的胸襟和开明程度,早知道这样,自己昨晚似乎也不必那么咄咄逼人。
“武湄,你还在听吗?”见听筒那头紧不说话,晓彬追问。
“我在。”武媚收回心思,既然这样,就还是先把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面,其他的,且行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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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比赛的主题是:比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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