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此时顾小芙正用着小二送上来的热水擦脸,见陆元畅脸色凝重,便问道:“大郎,怎么了?”
“粮价升了!”陆元畅恹恹地说道。
“升了不是好事吗?不对!现下新粮刚收,市面上不缺粮,粮价怎会这时候升?”顾小芙虽没见过世面,但心思玲珑,马上便想到了这里的问题。
“北边要粮,今冬或启战事,南边的粮都送去北边了。”
顾小芙闻言,脸一下子白得厉害,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自然没有陆元畅想得那么深刻,她只是知道,若是北边开启战事,陆元畅就有可能要上战场!
“芙娘,别怕。”陆元畅一看顾小芙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最近陆元畅越来越觉得,她与顾小芙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只要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的想法。
“大郎!”顾小芙被陆元畅抱在怀里,也没能让她心安,她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陆元畅不要那么快离开自己。
“别怕,这只是传言,当不得真,皇上没有下诏,军贴也未送来,芙娘不可自己吓自己。”陆元畅安慰道,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顾小芙听着陆元畅温和的声音,心里好受些,伺候了陆元畅洗过脸换过衣服,便跟着陆元畅出门了。
陆元畅想着与其待在客栈自己瞎琢磨,还不如去市集打听一番,便扔了二十个铜板给四个佃户让他们自己解决晚饭,只带了顾小芙出门溜达去了。
市集到申末(17时)便要闭市,此时已是申时二刻,因着时间紧张,两人直入集市。这时候,市集里人流并不多,但陆元畅细心观察,发现路人面上并无惊慌之色,就算是米铺门口,也没有出现抢购的人群。
顾小芙因着对陆元畅的担忧,并没有太多的心情感受县城相较于乡村的繁华,只跟着陆元畅瞎转悠,不过随着两人打听的消息越来越多,心里开始逐渐放松下来。
两人随意挑了几间较大的米铺问了粮价,发现粮价十分统一,旧粮每石二两银子,新粮每石二两五,今日从晨市至晚市还没有涨价,价格算是相当稳定。
两人打听过后,心下有底,又去了临川城里最大的饭庄咸成饭庄用晚饭。
“哟,两位客官,里面请,敢问两位客官是坐一楼大厅还是二楼雅座。”门口的跑堂见着二人进门,忙热情地招呼着。
“一楼大厅即可。”陆元畅有心打听消息,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好嘞。”跑堂见陆元畅衣着光鲜,接待特别卖力,殷情地问道:“两位想吃些什么?”
“随意上几个招牌菜就行了。”陆元畅财大气粗地回道。
顾小芙闻言,不禁心下埋怨陆元畅又乱花银子,什么叫随意上几个招牌菜!几个?!
此时大厅中坐了不少人,其中有几人正在议论粮价和北边的战事,这几人说话比较大声,周围有不少人听到了,也加入了议论。一时间,大厅中吵吵嚷嚷,有人说北边要起战事,有人说皇上为了给宫妃建园子对南方加重税,又有人说是南方大米商在运粮的路上被山贼打劫了,还有人说是宋大将军已经练了新兵,要对戎狄发起进攻,各个击破。
什么样的说法都有,可陆元畅越听,心下越安心,众说纷纭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在后面放谣言抬高粮价!
这时,跑堂的将菜端了上来,陆元畅扔了三个铜板给他,问道:“城里的粮价是怎么回事?小哥可知道?”
“怎么不知道,都说北边要粮打仗,全是瞎扯。”跑堂一听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问都不用问,自己全说了:“南边粮商压着粮不放,放谣言抬高粮价,为的是大赚一笔。这些日子,可苦了本地粮商,他们到还好,能从农户那里收些便宜粮,最苦的便是我们这些做饭庄的,现下这一日花销,抵得上往日的一倍多了!”
陆元畅闻言,便心下了然,这个说法,并非今年才有,她卖粮多年,曾经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只不过今年情况特别严重,而放谣言之人心思歹毒,用了宋大将军的名号,这才让大多本地农户不敢将粮卖与粮商,这一招确实狠毒。
陆元畅不禁为自己先前的烦恼感到可笑,谁想瞅了眼顾小芙,发现她居然淡淡的笑着,眉眼弯弯,端得是清丽脱俗。
“芙娘,这消息可算准确,你别再为我担忧了,这饭庄是城里最好的,招牌菜做得不错,你多吃些。”陆元畅因着顾小芙的笑容,心情也明亮起来,如在家一般顺手为她夹菜。
“大郎,使不得,奴家自己吃。”顾小芙见陆元畅要为自己夹菜,忙按下了她的手,见周围人没有注意她们,才松了口气。
两人这一天的心情,算得上波动巨大,还好,至少战事现下已作不得准。顾小芙见着陆元畅吃得从容优雅,便也注意自己的言行,小口吃菜,细嚼慢咽,还细心地默默记下了菜色的名字与做法,打算回家做与陆元畅吃。
当两人出饭庄时,天空飘着乌云,眼看大雨便要来临,便匆匆往回赶,谁想在某处被人拦住了,陆元畅抬头一看——铁骑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