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咱们还能走出去吗?”说着就向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既然来了怎么能什么也不做就空手回去?
贺新年原本还担心陆尚的安危,结果一看这人比他还无惧无畏,也就不再犹豫了。再拖下去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陆尚大摇大摆的进了那户人家,见大门紧闭也不废话叫门了直接一脚踹开门扉往里走,这时里面一个男人抡起一把锄头冲出来,陆尚往后一让贺新年上前伸手一抓锄头另一只手掌在那男人脖子上一砍就将人放到。
“别杀我男人!”黑洞洞的屋子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冲过来一把抱住那男人边喊边哭,她身后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也跟了出来边走边哭着叫妈妈。
陆尚将那脏兮兮的小孩抱了起来给他擦了擦眼泪,对那对夫妇道:“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强盗,就是想找个能说话的。”怎么搞得和地痞恶霸似的,不过贺新年这打手客串的很到位。表情冷酷的往那一站,大有下一秒就杀人灭口的架势。
那男人被打倒了之后就和他老婆缩在一旁,再也不敢上前了,陆尚抱着孩子晃晃悠悠的走过去,还真有那么股为非作歹的富家小公子的范。
“你们这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面树上挂的那些是怎么回事?”陆尚说着将孩子还了回去。
那对夫妇畏畏缩缩的对望了一眼抱紧自家孩子谁也不吭声。陆尚无奈了,蹲在他们面前,一捏那孩子脏兮兮的小脸蛋道:“不说?你们都不想活啦?”
“那,那都是二娃子的媳妇害死的。”男人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答道。
“他媳妇那么凶?”陆尚蹙着好看的眉毛,继续套话,目前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敌暗我明情况不利啊!
那男人不说话了,那女人犹豫了几下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接口道:“你们是城里来的官吧?俺啥都说,你可要救救俺们家小宝!”
陆尚点头,“我尽量。”
“二娃子的媳妇是在城里买来的,那天他没看住人就跑了,他把人抓了回去打断了腿,他攒了半辈子钱就为娶个媳妇生娃,反正腿打折了也不耽误生娃。谁成想那女娃娃那么想不开,当天夜里就吊死了。她现在来找我们索命来了~你可要救救我们啊!”女人边说边哭,惹得那小娃娃也跟着哭了起来。
陆尚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贺新年,造孽啊!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人贩子找出来!
“你有什么打算?”贺新年见陆尚抬腿就往外走,就跟了上去。
“等天黑啊!会会那位恶趣味的大姐。”陆尚想要先好好逛逛这阳山村,他发现这村子的布局是被人设计过的,藏风聚水,不过这风可不是什么好风,而是阵阵阴风。冤魂就算想走也走不出去,这冲天的煞气完全笼罩着这小山村。
贺新年闻言就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他相信陆尚,没有任何理由的信任。
直到天黑陆尚又回到那户人家细细的问了那女鬼上吊的地点拉着贺新年就直奔而去。
山村里的空气清新,不像城市有大气污染的问题,这里夜空应该非常有看头。可惜,被煞气弥漫的夜空里连月亮都沾染上了一层薄红。空气中覆盖着一股妖氛,整个村庄一片死寂,毫无生气。人们都战战兢兢的躲在家里,生怕一出头就会做了枉死鬼。
陆尚和贺新年两人并肩走在村子中的土路上,天空虽然笼罩着一层雾气,月光朦胧迷糊,但是用来看路足够了。
走着走着,陆尚忽然转头带着黠促的笑问道:“不怕我公报私仇吗?”这面瘫胆子还真大。
贺新年莞尔,直接伸手抓住陆尚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怕。”
陆尚瞪着眼睛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这面瘫竟然敢光明正大的牵他的手?他一边气急败坏的甩着一边羞愤的大叫道:“放开!恶不恶心?”两个大男人跟小情侣似的十指相扣简直是让人不能直视了。
贺新年眉头一蹙手抓的更紧了,有些不悦的道:“为什么恶心?我牵自己喜欢的人的手有何不可?”
陆尚觉得这人脸皮简直比城墙还要厚,竟然一本正经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敢说你对我没有龌龊的想法?”还喜欢的人?说的冠冕堂皇,你亏心不亏心?你不就是惦记着要睡了小爷我吗?
“对自己喜欢的人我看到他自然就想抱他亲他,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因爱生欲么!”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偏偏贺新年说起来一本正经表情严肃又认真。就让人情不自禁觉得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陆尚使劲甩头,绝对不能让他带进去。这面瘫太不要脸了!
两人说着话正好走到了二娃子家,陆尚趁机抽回手,瞪了贺新年一眼,时刻与他保持着距离,这人都明目张胆的承认他那龌龊的心思了,不防不行。
真是防来防去,家贼难防。
陆尚知道现在不是掰扯这事的时候,借着月光他打量了下这简陋的柴房,破烂的木门歪在一旁,里面乌漆抹黑的,只能借着门口的月光看见里面铺着一些干稻草,地上一个倒了的三条腿的板凳。贺新年这时打开手电往里一照就见房顶还挂着跟稻草搓成的绳子。
陆尚白了贺新年一眼,抬腿就往里走,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贺新年自然跟上去坐在了他旁边,这柴房四处漏风,大晚上的坐在这里还真是有点冷。贺新年看陆尚抱着肩膀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带着淡淡体温的衣服披到陆尚肩膀上,他回头一看就见贺新年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那里,就想把衣服还回去,贺新年一把按他的手道:“穿着吧,你病才好。”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顿时让陆尚想起今早上的事来,霎时间满脸通红,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手拿开啊?”这面瘫越来越会占便宜了。
贺新年面无表情的拿开自己的手,陆尚的指尖凉凉的,他很想再握一会的,帮他捂捂,可他不领情啊!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那女人会来这里?”
“她是自杀,怨气深重,每晚都会在特定的时刻重复一遍她自杀时的情景。”这是一种很痛苦的轮回,只要她的魂魄留在这里不得超生,就会每天每天重复这件事。
“特定的时刻?”
“就是她自杀的时候。”陆尚白了他一眼。
“我也能看见她吗?”贺新年问。
“能。像她这种怨气深重的鬼魂不用借助什么法术都可以看到的。不然你以为那些人是怎么死的?”陆尚生气归生气,可该解释的事还是一件不落。在这方面贺新年是个门外汉,有些事如果不说明白了关键时刻容易帮倒忙。
贺新年就这样一句一句的逗着陆尚和他说话,看他越说表情越放松,怒气也渐渐的消了,自己也就松了口气,这人还是挺好哄的。不记仇这点儿,绝对算得上是他的优点之一了。
嘘~陆尚忽然回头将食指竖在嘴边同时按着贺新年的头伏到稻草堆上。贺新年先是被他那个嘘的动作勾引的眼神一暗,紧接着又被陆尚按住,匆忙中陆尚没顾得上那么多两人挨得极近。他侧着头就见陆尚睁着猫般的大眼睛慢慢抬起头向前看去,那模样真跟盯着老鼠等待时机的猫一样。
哐当一声闷响,贺新年回过神来也抬头去看,就见一抹红裙在空中荡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