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上安装的是那种普通的单向球状锁,一旦一面锁死从另一面就无法打开的那种。有些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就是用的这种锁头。
陆尚暗喜,这锁头是从外面锁上的,他不用钥匙也能打开。同时他心里也有些纳闷,难道里面的人不用出来吗?还是还有后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友所站的位置正好对着这条走廊,他一转头就能看见这扇门,如果他开门,十有*会被他发现。
他只好折回去找木叶给他打掩护,结果他手刚一搭到木叶的肩膀上,木叶就像是被电到一样腾地跳起来,半路上才想起自己反应过激,只得对目瞪口呆的王友呵呵干笑两声,“那个沙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呵呵!”
木叶惊魂未定的重新坐好,心里叫苦不迭,陆尚要吓死人了!
陆尚忍着笑,在木叶背上写字,要他给自己打掩护。
木叶条件反射的回头想要说好,陆尚赶紧扳着他的头,这笨蛋!
陆尚蹑手蹑脚的跑回门口等着木叶发难,果然一分钟不到,就听木叶在那边叫道:“老板,你这个沙发上的真的有东西哦?扎的我好疼!”
“是吗?”王友说着就走了过去。
陆尚趁机动作迅速的开门闪了进去,他一进门就先捂住了鼻子,房间里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好像许久没有住人的那股腐朽的味。看样子这个应该是王友的卧室了,三十平不到的样子,门口摆了一套老式沙发,房间里挡着厚厚的窗帘,大白天的光线也非常差,在最里面阴暗的角落里放置着一张大床,上面挂着白色的蚊帐,远远看着影影绰绰的,不甚真切。
陆尚看到这房间就忍不住皱眉,这能睡人吗?他对床的要求还挺高的,不仅要干净还要通风透气,光线要好,这间卧室简直没有一点达到他的要求。他不禁怀疑,住这么阴暗的地方不会生病吗?
陆尚四下一看,不禁疑惑,不是说王友还有一个老婆吗?怎么没看到?他一边左右寻找一边迈步向前,冷不丁的感觉脚上缠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瞧顿时大惊失色,比木叶动作还迅速腾的跳起来蹦出去老远!
呵!地上一团干枯的黑发,乱糟糟的揉成一团,里面还裹着个圆滚滚的东西,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人身上的某个部位。他的脚正好缠在里面,脚尖貌似还踢到了那个人头样的东西,饶是陆尚平时胆大包天这会儿突然来这么一下也吓得够呛。
他使劲的甩着脚上缠着的头发,那边贺新年密切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呼吸变得急促,就担心的问道:“陆尚怎么了?”
陆尚甩了两下拔出脚来,定睛一瞧,发现那的确是个人头形状的东西,但不是真的人头,是理发店里用的头模,再往里一瞧,旁边地上还放着一堆呢!呼,他长出了口气,真是虚惊一场,听见贺新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就小声的跟他解释了下,没事,闹了个乌龙。
娘的,这东西闲着没事摆一屋干嘛?陆尚没好气的看着那一堆人头忍不住暗骂一句。
这房间里乱码七招的,但是并没有杀人现场的迹象。转眼间陆尚就将整个房间看了一遍,他什么证据也没发现。他看来看去就剩下那挂着帐子的床没有看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都看完赶紧出去算了。
陆尚慢慢的走向那张阴森的大床,摆在房间的最角落里,这个位置就算开着窗户也难见到光。那床上挂着的蚊帐直接垂到地上,在一片白色的蚊帐间,一缕黑发从床头拖了下来,床上有一小包隆起,好像有人躺在上面。
陆尚屏住呼吸,伸手过去拨开蚊帐掀起被子的一角,那小包隆起实在是奇怪了,哪有人能瘦成那么一条?反正就算有人也看不见他,陆尚就心安理得的掀人家被窝,同时心里暗自腹诽,要不是为了查案,他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呢!
随着被子一点点儿的掀起,陆尚的嘴巴也长成了O型,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忙捂住鼻子,怪不得这么瘦!床上平卧着一具白骨,身上还穿着睡衣,从□在外的白骨看,这人迟早也死了半年多了。黑洞洞的眼窝下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光秃秃的颅骨上粘着一张带血的头皮,那头发就是这头皮上带着的。
“面瘫,带人进来吧!”陆尚平静的叫人。
外间,王友看着突然涌进来荷枪实弹的刑警,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让我剪完。
贺新年第一个冲到里面,见陆尚好端端的站在窗口透气,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转眼间,鉴识科的人进来取证,王友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他老婆因病去世后让他受到不小的刺激,他那个时候精神状况就已经有些问题了,他将老婆尸体放在家里,做假发给她戴上,假装人还没有死,就像平时一样生活,直到他的理发店所在的位置要拆迁,打破了他这病态的局面,他感觉自己被逼上了绝路,就制造了这一系列的惨案。
案子结束了,陆尚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他这才放心的回望京堂去,万峥嵘的出现,陆云昔又是谁,还有那背后的黑手,这些事都像是硬刺一样梗在他的喉咙,不拔不行。
所以,他要回去拷问乌鸦王。这只死乌鸦一定知道不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