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们都在哪里?”
他问得不妥,那丫头脸色一变,头摇得更厉害:“奴婢真的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恰逢梅氏走过来,见状喝道:“长卿!放着满座宾客不去招待,你与个丫鬟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刚刚的情形极易让人误会,虽然他并不在乎,却也讪讪地松了手:“嫂嫂,你怎么来了?”
“你大哥问了你几次,回来了就立马去前头见他,有事同你商量。”
梅氏忽然觉得夫君的安排并无不妥,做为江南王的幼弟却对生意不上心,整日无所事事,只爱游街窜巷,说起来真该让他去京中谋个事做,受些约束才行。她不好同自家夫君那样教训小叔叔,只得交待道:“千万记得换身衣裳再去见你大哥。”
“到底有什么事?对了,不是说梅庄来人了吗,在哪儿?”
他如此关注梅庄的事,梅氏心中不禁狐疑:“这你就别管了,来的不是庄子上的人,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那倒未必……”
薇宁正坐在一堆女客当中,她名义上的表姐玉清娘也坐在一旁。
她察觉得出来,不断有人上下打量着她们。已陪坐了半天的薇宁心中有些躁,她来这里可不是人当稀罕物看的。
玉清娘从桌下伸过来一只手掌,微微有些汗腻,冰冰的,原来她也在不安。
薇宁转眸凝思片刻,忽地将手抽出来,恰恰打翻了一只白玉茶盅,有人在轻笑,“可怜见的,许是没见过世面什么世面。”
跟着“啧啧”两声:“不知姨母从哪里找来的,竟让她们同咱们呆在一处。”
“莫要叫得那么亲热,你那姨母早已埋在地下,如今这位可再与你陈家没关系。”
“怎地没关系,府里正经的公子小姐可都是我姨母留下的!倒是你……哼!”
“笑话,我自叫我的姑母,不象有些人……”
竟当场起了口舌之争,便有人做和事佬,两边劝抚着,并岔开了话道:“几位姐姐,可曾听说那琼台凤阁之事?”
这词儿新鲜,众人均被吸引过去:“什么琼台凤阁?”
“昨日官学娘子来说的就是这个事——别看我,我也是听来的。听闻陛下要开考女科,不论你是官家小姐,还是贩夫走卒家的丫头,凡通文墨者皆可应试,琼台凤阁大概指的是应试之地。”
“考了做什么?难不成也学那些个男人,去做官?”
“我哪里清楚,想来应该是这样。”
“怎么可能,女子……能做什么官?嘻嘻,我知道宫里面女官倒是不少。”宫里女官均是内官,与外官不尽相同。
“那倒未必,好些个官宦人家的女儿都曾应诏入宫,有才学的便被留用,我还听说……”
玉清娘听得津津有味,没有察觉薇宁悄然起身离开。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主掌朝政,何曾见过女子在朝堂上出现,如今不一样了,女帝登基九年,颠覆的岂止是千百年来不曾改变的传统。设琼台凤阁,开考女科,皎皎者经御笔钦点,便是女帝近臣,那是何等的风光!由于是头一年,格外地慎重,先由各州各府选拔人才,登记了在册后,呈报上去,待筛选后再入京备考。自前朝时便不拘着女子读书习文,至如今熹应朝风气尚可,江南又是钟灵毓秀之地,不乏才气四溢的女子,想来会有不少人应试,只不知有几人可得见天颜。
这些消息早已传到了梅庄,刚刚那些人却是知道得晚了许久。薇宁正心里正盘算着女科之事,忽听得有人“嘘,嘘”地叫声,她愕然朝声音来处看去,还未看清楚,一直跟随着她的蝉心已听到声响,闪身出现,挡在她面前,朗声道:“何方小子,居然私闯进来!”
那人跳了出来,惊喜道:“蝉心?你是蝉心!你不认得我了?”
“长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