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荷已经由一个青涩的孩子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这差别还真是大!那眉眼依稀还是从前,他教她五年,一眼就认出来了。
“先生,你还记得我?”清荷浅浅笑道。
连璧走到她跟前,看她这憔悴的样子,禁不住几分心疼,伸手从她发上拈下一片枯叶,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清楚他的学生,以她骄傲的性子,倘若不是天大的事情必定不会来叨扰他。一定出事了!
那眼神,让沈清荷感觉先生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还是从前那个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先生。
“先生……”她再也忍不住扑到了连璧的怀中,哭了起来。
欢喜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这男子怎么这么娇气啊,动不动就哭呢,看着好肉麻。
连璧摆了摆手,欢喜乖觉的出去带上了书房的门。
连璧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背心,道:“什么事?慢慢说来。乖,别哭了。”
沈清荷哭了一会,这才觉得不好意思,眼泪都弄到先生的白衣上去,多了一块污渍。
她端详了连璧,只见他英俊面容一如从前,只多了几分沉稳内敛,岁月仿佛从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她又想起先生大她十岁,今年她十七,先生也只有二十七而已,这样扑到他怀里未免有些怪异。
沈清荷有几分惭愧,低了头。
连璧倒茶给她,她忙说:“不喝了,方才在院子里喝过了。”
连璧对坐在她面前,有些不适应,从孩子突然就变成少女,实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从前就对她十分疼爱,如今,疼爱她的心依旧,只是对着这样一个妙龄少女,总有些不大习惯。
沈清荷看了看四周,突然问:“师娘呢?”
连璧没想到她会问这,道:“还没娶亲。”
在大随朝,二十七还没娶亲自然是很晚了,不过沈清荷倒是觉得放了心,倘若真有个师娘,她来找先生,必定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沈清荷将父亲去世,齐钰欺骗谋夺家产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包括现在齐钰娶了庶妹,连沈家剩下的最后一点财物都要纳入腰包。
连璧听着听着,本握着的茶杯,突然“砰”的一下,碎裂在身前。
沈清荷吓了一跳,看先生脸上的怒容,知道他很生气。
她说:“我在凌州孤身一人,有心要找齐钰拿回沈家财产,可是一人势单力薄,所以来苏州找先生。我并不指望先生亲自出手帮我,只要帮我安排两个可以信任的可用之人,清荷就心满意足了。”
连璧敛了眉目,一身的儒雅之中竟带着几分肃杀。
“既然你来找我,沈家的事便是我的事,这件事咱们从长计议。如今沈老爷去了,这里便是你的家,从今后,我便是你的兄长,你安心在此间住下。”
沈清荷略为错愕,他是她的先生,为何现在他说是自己的兄长?他面容这般年轻英俊,大概先生觉得她把他叫老了吧。
她向来对先生言听计从,答道:“那……从今后,我便叫你连大哥。”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乖。”连璧脸上露出微笑,伸手一如从前般摸了摸她的头顶。
他似乎没有察觉手下女子表情的异样,做孩童时被摸头顶还好说,如今她都十七岁了,还被摸头顶,这种感觉,沈清荷觉得很诡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