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管事离后,苏喜妹的视线在披在肩背上的棉绒披风上晃了一下,便起身走到衣柜前打量。
先前的那个破旧柜子已经换成半新的了,虽然样式简单,却是不至于看着简陋。
凌香送走陶管事回到屋里,看到七小姐站在床边的大柜子前,忙上前说道:“那是将才管事吩咐送来的柜子,管事说让小姐先将就用一晚,明个儿就差人送来新的。”
她的声音听着似乎有些惶恐。
苏喜妹回头看了她一眼,倒是个伶俐的丫头。想来是初来乍到,对自己还有所顾虑吧。
凌香垂着头,也不敢抬头看她,苏喜妹笑了笑。
“我看着你甚是喜欢,你也不必怕我,只要你对我忠心,我便视你为妹妹。”她说道。
“是,小姐。”凌香这才怯生生地抬起了头来。
苏喜妹转过身伸手拉开了柜子,如她所料,柜子里叠着厚厚一摞的新衣裳,虽然不是十分华丽,却也是样式各异、不带重复。
有襦裙、百褶裙、轻纱裙、褙子比甲,都是如今季节上穿得了的。
凌香看着七小姐的性子是极其好的,不像是不好相处,况且方才七小姐还说要将自己视作妹妹来看,说话就有了些底气。
“这些也是管事吩咐备好的,明个儿还会让裁缝铺的娘子过来给您做几套合身的新衣裙。”她说道,声音脆脆的。
苏喜妹点点头,这陶管事的本事还真不小。
“七小姐,翠玉来了。”陈妈妈走了进来,向苏喜妹通报。
翠玉?
她怎么来了?
苏喜妹皱了皱眉,然后坐回凳子上,才让陈妈妈出去领着翠玉进来。
翠玉便是今晚送食盒过来的那个丫鬟,她随在陈妈妈的身后走进来,低垂着头,脸上再也没了先前讥诮和不满的神情,当真是规规矩矩,连走路都是格外的小心翼翼。
翠玉低着头站在苏喜妹的面前,苏喜妹却是没有看她,接过凌香奉上的热茶,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沫子。
翠玉“梆”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七小姐,您行行好,帮帮奴婢吧。”她垂着头忽然哭泣着说道。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把苏喜妹吓了一跳,差点儿就将手里端着的茶盅给扔了出去。凌香倒是机灵,忙伸手把茶盅接了过去。
苏喜妹看了眼跪在地上低泣的翠玉,眼眉一弯,却是笑了。
“翠玉,你要我怎么帮你?”她说道,“府里的规矩不能坏,何况父亲已经发了话,我是做不了主的,要不你去和管事说说,府里的事他肯定能说上话。”
她这笑天真纯粹,就像是真心实意地在为翠玉出主意一样。但翠玉不是傻子,她当然明白这话是用来嘲讽自己的。
就在傍晚她送食盒来这院中时,可是说了同样的话来讽刺眼前的苏七小姐。
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府里的天就变了。她是连丫鬟的命都要没了。
翠玉暗暗咬紧牙根,指甲也抠进了掌心的肉里。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七小姐,今晚的事是奴婢不对,奴婢不该那样说话。”她擦着眼泪说道,“只要七小姐说句话,大老爷就不会将奴婢赶到庄子上去的。”
在屋子里侍候的凌香和陈妈妈都浑身抖了一下,她们对七小姐的顾虑也是听说了今晚的事。
这事闹得很大,就连她们这些刚来府里的下人都听说了。
只因为厨房送来的饭菜不合七小姐的心意,所以那些与此事有关的丫鬟仆妇都要送到乡下的庄子上去了。
凌香和陈妈妈都是从庄子上过来的,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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