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定定地盯着苏洛那张脸,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真是相府人人夸赞的二小姐?
她猜到苏洛和陵王会逼死大姐,但却没想到他们的手段竟是如此狠辣。
这是人彘啊!
好歹是一家人,苏洛怎么狠得下心!
苏慧再也撑不住了,要不是她的固执,怎么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陵王?
呵!那个她一心一意深爱着的男人,却是想着如何要了她的命,如何断了国公府的前程。
她为何那么的傻?
大统二十年,她为陵王挺身挡下一箭,正中要害,险些命丧黄泉!
大统二十一年,陵王身中剧毒,她奋不顾身以身试毒,才救回他的一条性命!
大统二十二年,陵王被皇上猜忌,禁足在府中,要不是外祖父鼎力相助,他怎么能不到十日就被解除禁令!!
她掏出心肺与他坦诚相对,换来的竟是剜心蚀骨剥皮刮肉的下场!
韩子烨啊,你到底是有多么的不想娶我,如今才这般狠心地羞辱我!
你到底是有多么的厌恶我,才会让苏洛这个贱人活生生的折磨我!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要活生生地折磨她!
她再也没有力气了,宇哥儿都不在了,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她怀念了。
终究那两行血泪落下,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含恨而死。
苏洛瞥了一眼酒缸里的人头,招呼来身后毕恭毕敬的中年男人道:“表舅舅,看样子她已经断气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记住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郑全忙躬身应声是。
苏洛转过身刚迈开步子,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阴沉沉吩咐了一句:“她这样子也不用埋了,扔到乱葬岗便是。”
郑全连忙再应声道是。佝偻着身躯点头哈腰地目送苏洛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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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走后,郑全忙着吩咐手下清理柴房,随后有辆马车停在柴院中,他便让那些下人用木盖将酒缸严实的合上,然后抬上了马车。
马车随即就从后门出了府邸。
此时门外有人斥责道:“吴二,你跑去哪儿了?房门怎么又没上锁?”
“我、我去茅房了。”吴二神情醉醺醺地说道,“不,不过我记得我是上了锁的。”
“你确定?”
“我、我确定。”
不好!
郑全神色一变,抬脚就往柴房冲去,人刚到房门口,就听见房间里传出“砰——”一声,只见后墙的那扇窗户被一道人影撞开,那人影转眼就朝杂院的方向跑去。
“快追!”郑全一声令下,跟上来的手下赶忙朝那道人影追去。
苏喜妹穿廊过院,很快藏身在了一个空置的房间中。这个房间位于相连杂院的两个院落中的一个。依据童妈妈的描述,这两个院落平日里都是没人居住的,房间大多数都是空置。
苏喜妹快速地打开随身携裹的包袱,拿出里面的一件水蓝色轻纱裙换上。
原本这件裙裳是备给大姐的,所以穿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太合身,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
收拾妥当后,苏喜妹将换下的麻布衣裹在包袱里藏在床板下,然后打开房门,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穿过廊道和一个拱门,有十来个人从另一个院中拐了过来,正好撞上慢悠悠行走的苏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