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但方大郎和二郎已经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方老爷叹口气道:“或许他并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只有把他拉拢坐在一条船上,他才脱不了关系。”
“难道一丁点儿办法也没有吗?”方欣拧着眉,问了一句。
方濯沉声回道:“有,那就是死路一条。”
要么同坐一条船,要么就是他们方家的敌人,敌人就只有死路的下场。
一时厅堂里无声无息,半晌方老爷才开了口:“如今他已经是翰林院侍书,要是无缘无故失踪必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这桩亲事不结不行。”
方老爷视线扫过他的两个嫡子,脸上露出欣慰来,“你们两个也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章家无权无势,正合为父的心意,放眼整个国子监,也没有像他这样符合为父心意的人,他有才华又有干劲儿,懂得变通,想要出人头地,这其中的每一样都能为我们方家所用。有他为方家打头阵,为父就有办法护住方家全身而退。”
方濯和方欣闻言点头道是,方老爷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大郎,下月初你便能到翰林院任职五经博士,你要好好与杨学士取精补短。”
“批文都下来了吗?”方濯问道,难掩眼中的兴奋。
方老爷笑着点了点头,“今个儿上早朝时批文就下来了,到时你可要多多敲点敲点章承,以后决不能再走错一步,行事务必要低调端方。”
方濯忙应了声是。
从书房出来,方欣便独自出了府,方濯却是脚步轻快的往自个儿院中走去。
熬了两年终于从国子监典薄调任到翰林院任职五经博士,方濯心情愉悦,就如同眼前豁然开朗,以前烦心糟乱的事现在看来都不算什么了。
方濯娶的是忠勇伯府的嫡小姐潘妍,两人新婚不久,现在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方濯得了消息第一个便是想着回院中给潘妍一个惊喜。
潘妍这会儿正在房中刺绣,见自家相公突然出现在房门口,露出一脸的惊讶。她把手中的绣面搁下,笑着起身上前:“濯郎,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方濯走进屋子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这才看着她说道:“吏部的公文已经下来了,过几天我便能去翰林院任职了。”
方濯的脸上全然都是笑意,潘妍轻轻笑了笑,“你就是专程回来给我说这个的?”
方濯欢快地点了点头,潘妍故作嗔怪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方濯不以为意,把头低下埋在她的颈窝里,咕哝着说道:“我只在你的面前才是这样。”
潘妍听着眼眸微微颤了一下,旋即便笑着道:“我方才让人炖了银耳桃花羹,你要不要尝尝?”
方濯喃喃嗯了一声。
潘妍牵着他的手坐上软榻,吩咐大丫鬟端来羹盅,亲自服侍着方濯用羹汤。
方濯觉得此刻他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家里有如花美眷温柔体贴,朝堂上升迁有望,上有高堂下有弟妹,一家人和乐融融,幸福不过是最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