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札木合正在绞尽脑汁抵抗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赤老温四将攻击,听到响箭声音,不由得一愣。
战场之中的铁木真,好不容易再将扎邻不合这等顽敌刺于马下,遥见天空一支响箭直插云霄,心中疑惑之余,开始萌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战场之中正在厮杀的双方,被这莫名的响箭弄的都有些迷茫,不过札木合联军的战士们,见是从自己后方传来的,以为是援兵出动的信号,于是迷茫过后,手中弯刀更加有力的砍向敌人。
乞颜部的战士自然不愿意示弱,敌人越凶狠,他们就更加的卖力,战场之上,人人又回到了厮杀之中,响箭的事情,只留存在了几个卓有远识得将领心中。
就在这些人心中惶惶不安的时候,突地,大地像是在晃动一样,一阵“咚咚咚”的声响从天际开始传来。
声响初识时极远,可是慢慢的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身为草原上地地道道的牧民,不论是札木合还是铁木真都意识到了这是马群在大规模奔驰的声响。
“杀!!!”
远远地,伴着马蹄声,一阵喊杀之声飘过,札木合与铁木真心中皆是一跳。
“草原上最精锐的几股骑兵都在这里了……难道是?”
隐隐然之间,他们好像猜出了什么,可是那样的结局绝对是他们最不愿意看见的。
“监军元帅的兵马杀过来了!”陈季常指着铁木真后方扬起的一片尘土,带着几分激动说道。
顾同点了点头,拿起鼓槌,亲自擂起出兵曲。
鼓声咚咚,响天震地,神武军人马,张弓开弦,在各营校尉的勒令下,催起跨下马儿,开始进攻了。
作为顾同钦点的先锋官哲别内心有些煎熬,他现在算是看了出来了,原来顾同压根从刚开始就没有想着和札木合联盟攻打铁木真,这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圈套而已,顾同的真正用心是联合另一股金兵东西夹击激战之中已经精疲力竭的札木合和铁木真。
牧民的良知在不停想让自己停下来,可是这别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别无选择了。
手中让他最为自豪的箭矢飞了出去,不用去看,哲别也能知道,有人应箭而倒。
他突然想起了顾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对他所说的那席话。
“你是草原上的箭簇,没有谁的箭术可以超过你,你从今往后,就叫哲别!”
是啊,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留意过自己,从来没有人高看过自己,自己在那些部落首领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奴隶而已,那些人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看过自己,那么我又为何愚忠于他们?顾大人能够赏识我,为人我做先锋官,这是信任我,我又为何要对于赏识自己的人心有芥蒂呢?
脑海中胡思乱想之际,哲别右手再次松弦,这一次他看到了,自己的箭射中了一个正在和人厮杀的札答兰部士兵的胸腔,甚至血花飞溅的情景,他也看了个明晓。
“杀吧,杀光这些把你当作奴隶一样对待的人吧,用你手中的弓箭和弯刀征服他们!”
哲别的心中就像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呐喊,在不断的对他诱惑一样,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麻醉,开始沉沦,开始背叛自己的信仰,长生天的教诲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经过神武军两轮齐射,已经有太多的草原战士背后中箭,倒在了大地上,永远也不能在站起来。
他们的脸上满是惊诧和难以相信,或许临死的那一刻,他们才记起来,长生天的教诲中,有一条就是不能相信长城另一边的金人。
可是他们忘记了,所以注定命运惩罚了他们,带着嘲讽,带着残酷,以死亡的代价告诉了他们,把自己的后背留给用誓言维系起来的盟友是多么愚蠢的一件行为。
哲别手中的弯刀终于落到了一名草原战士的头上,脑壳应刀开裂,若不是马儿还在前进,这个人绝对会被劈成两半,不过,那又如何,哲别之后的千军万马踏身而过,留给大地的只是一滩血水和肉泥而已。
“啊……”
扎木合联军之中,终于有人受不了了,来自身后的袭击,让他们失去了对胜利的最后一丝向往,一个个同伴被不久前还在一起畅谈盟约的“伙伴”砍死在了地上,就像是变魔术一样,这一切,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一个人放弃了抵抗的想法,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札木合联军的溃败,已然成了必然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