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萍摔下手里的盆子,“照你说的什么都不用我管!你还住我家房子干啥?!你和李大丫都给我滚出去!你还跑来质问我了,我告诉你,你出去之后赡养费一毛钱也不能少我的,你告我,我还去队里告你!”
要说对王翠萍这个妈的感情还不如对村里任何一个孩子的感情深,高建国已经再舍不得放一丝感情浪费在他身上,便直接开口道,“这些年我为家里花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不至于一间房子都落不下。”他一双眼睛毫无感情的看着王翠萍,“我叫你一声妈,但你也别逼得太过分了。我在部队当兵那些年,什么没干过?”
王翠萍被他眼神吓的连退了好几步,等退到屋子里面又觉得没脸面,“呸,就那烂房子你也看的上!”说着直接关上了门,门里风呼呼的从他耳边刮过,高建君原本挺直的脊背在她关门后略微弯了下来。
他的腿本来就伤到了骨头,部队里的军医都说了最好躺在床上修养——先是大老远跑回家里,今儿又一个人走了老长时间路,腿能不疼吗?骨头怕都错位了?
林约在后面看的又是心疼又是心急,明明前两世一不折手段的老色胚,这辈子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她又转头看着高家,眼神微微泛寒,让她在猖狂几天,总能收拾了她。
高建君回头的时候就看见她已经往回走了,依旧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干燥的空气入了同样干涸的嗓子,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呼吸,早该知道的,她是个好姑娘,他差点就把她给——她应该离他离的远远儿的。不过还好,她还没有让他搬出去,他还能照顾她。
但等看到自己手里充当拐杖的树枝,高建君又惨然一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一定是谁照顾谁——他先在既没一个稳定的工作,也没一个健康的能劳作的身体,怎么照顾她?
林约也存心和他保持距离,整天自个儿白送上去,送到口人家都不吃。
老话说的好,上杆子不是买卖,她现在得吊着他的胃口。虽说明面儿上稍微保持了一点距离,她却在回来之后去村里的屠户那儿买了骨头汤回来给他炖汤喝。等快到了上桌的时候,自己早早的摘了围裙出门,作出一副誓死跟他不在同一屋檐下的场景。
高建君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心里头百般滋味儿滑过——她不理他了,这些日子她就打算这么不理他吗?以后也不理了吗?
他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骨头汤,一时心也好像是被放在热锅上顿一样,烧疼的厉害。
从早上起起她好像就有意的再疏离他,她在灶房蒸好糕点拿出去卖,走出门的时候又会请乡里的赤脚大夫来给他看腿,晚上再给他煎药喝——似乎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可却什么交集都没有。她不主动找他说话,他更不敢和她说话。
这一天直到晚上林约才回来,高建君听到声音后连忙拄着拐杖,要是她再晚点回来他就要出去找人了,“哥,你别出来了,你现在腿脚不方便,就呆在屋子里吧。”她的声音和之前一样柔软,但又带了些疏离,高建君心中一时不是滋味。
“我今天去镇上给你买了这个东西”,说着,门外伸出一双素白的手,“树枝太粗糙了,容易膈手。哥,你拿这个先用着,我还给你订了一个轮椅,不过要等好久才能回来。”
高建君刚从她手里接过拐杖,却看她一双手又闪电一样收了回去,像是防备他一样——原来他在她心里已经是一个需要防备的人了吗,高建君心头发酸,只说道,“不用花这么多钱,浪费了。”
“本来就是哥你的钱”。
她顿了一会儿,“哥,今天我去前面的柴房睡,我买了新被子。”
果然是怕他做出什么吗?“你不用搬走,我去柴房睡。”说着他推开门儿,准备往外头,林约却从外面堵住门,声音颤悠悠的,“哥,你别出来——我现在,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住儿这吧,你腿受伤了,现在不能受凉。我一会儿给你烧点水,你自个儿清洗一下,我问了外头的医生,腿受伤了尤其要注意卫生。今天卫生所的人不在,明天等他们上班了我推你去看腿。赤脚大夫那儿没什么器材,治起来我都不放心。”
高建君隔着窗纸看她的影子倒映在上面,一方面他想着原来自己在她心里已经不堪到这种地步了,连见他一面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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