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被关起来的冰冷的大门,想着以前满红和孩子们受的苦,挨得打,想着娘、大哥、大嫂,弟妹、侄子们刚才他赶他出门的时候的那副绝情的面孔,方保田突然感觉他错了,他大错特错了。
他们一家的老实忍让不但没有换来,家人的亲情和体恤。而是让他们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家人,想着嫂子平时的吃的用的,还有侄子们的吃穿,在看看自家住在比猪圈好一点的草屋里,吃的比家里的猪还差,而且比家里的鸡还少,家里的条件不错,但是他们一家人却从来没有吃饱过,她的女儿东英自从生下来就没穿过新衣裳,儿子冬天也穿不上一双鞋子,只能赤着脚穿自己编的草鞋。
是他错了,是他的不开眼,因为他的软弱无能,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因为他的那个可笑的想法,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
想想妻子和儿女们这写年过的日子,方保田忍不住蹲在地上抱住了头,他实在不是男人,不但保护不了他们,甚至有时候还为了维护娘和大哥他们,让妻子她们多多承受,让她们多多退让。现在想来无异于是在他们饱受摧残的身心上再次插了几刀啊。
不行,不能就这样走了,他这次要为妻子和孩子们争取。以后他再也不会傻到让自家人做那些无谓的忍受了,他要让他们跟别人一样过上好日子,过上舒服的日子。
方保田好像打定了什么主意,转身一步一步往村子里走去。
走了不远,他一家在村里来说比价气派的宅子面前停了来。在门口顿了顿,然后握了握拳头,伸手敲响了那家的门。
少顷有个年轻的小伙在的声音传来“谁啊?”
“保远吗,我是你保田哥啊。”方保田颤抖着声音道。
“啊,保田哥啊,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边说着话门被打开了。然后就看到一个一脸笑容的小伙子。但是他看到红着眼眶,扛着铺盖的方保田,顿时有些犹豫的道“保田哥,你这是怎么了?”
“保远。我大伯在吗?”方保田问道。
“我爹在呢,我们正吃年夜饭呢,你来的正好,跟我爹喝两盅吧。”方保远把方保田让到了里面。
方保田来的这家就是他的亲大伯方仁义家,他虽然老实,但不是傻,分家的事情他是知道,要有族人在场最见证才算数的。他娘许氏哄骗了他按下了分家手印,以为他老实、以为他傻,还会想以前一样不敢反抗。像以前一样忍下去吗?人都是有底线的,今天他们超越了方保田的底线,所以他会反抗,会争取。
这次方保田被伤的太厉害他,他清醒了。为了妻子和孩子们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要找族人来主持公道,这个人就是他的亲大伯方仁义,方仁义不但是这牛头村的村长,还是他们方家的族长 ,而且他人如其名,办事很是仁义公道,所以在牛头村很有威信。这件事上找他最合适了。
方保田进了屋子看到方仁义一家老老少少正在吃团年饭,他站在门口心里很是抱歉,大年三十这样的日子,人家一家其乐融融的过年的时候自己却要来给人家扫兴。
饭桌上的方仁义看到方保田跟着自己小儿子进来,不仅愣了一下,因为这会儿正是吃团年饭的时候。侄子怎么过来了,不过他还是笑着招呼道“保田啊,你来的正好,来赶紧坐下吧,咱们爷俩喝两盅。”
方保田这会儿那有心思吃饭啊。他红着眼圈“噗通”一下跪在方仁义的面前说道“大伯今天过年三十,我本不该这时候过来给你扫兴的,可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求大伯给我做主啊。”
方仁义看着侄子这样知道是遇到难事了,他一直有耳闻自家弟妹对保田一家不好,想来又是闹什么幺蛾子了吧,便叹了口气道“保田啊,你先起来吧,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说说吧。”
方保田没站起来,只是从怀里拿出那张分家契约,双手捧着递给方仁义。方保远见状接过那张契约,然后没敢看是什么,就转身递给了他爹,方仁义接过了那张契约便打开来看,他是识字的,契约上也没几个字,几眼就看明白了。
看完以后不禁大怒,拽着那张纸道“真是胡闹,保田,这是怎么回事,谁给你们分的家,我怎么不知道,这是要把你净身出户啊!”
方保田就把今天他回家以后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他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只是按照今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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