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的雪下得很大,就连京城里最尊贵的皇宫中,也被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让整个皇宫在这迷离的夜色中,显得越发的清冷起来。
皇宫中的御书房内,那个满是清贵气的男子坐在高处,一只手拿着朱砂笔,一只手按在一本奏折上。他那好看的眉峰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手中的朱砂笔迟迟没有落下。
崔公公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轻轻地挑了挑书桌旁的烛火,让整个御书房都更亮堂了一些。
在他准备躬身退下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清贵男子眉梢一挑,他手中的笔依旧悬着未落,只听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回宫了吧?”
崔公公原本躬身后退的身形一顿,他那本就佝偻的身子,埋得更低了,他恭敬地低声回道,“启禀陛下,玉儿姑娘带着赵家嫡子,在一炷香前随惠妃入宫了。奴才随着惠妃去了霜云殿,瞧着惠妃亲自将玉儿姑娘安顿在偏殿里,这才回来复命。”
“嗯。”清贵男子微蹙的眉峰舒展少许,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可还顺利?”
“未曾出任何纰漏。”
“嗯。”清贵男子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游离在手边的奏折上。
“惠妃让奴才给皇上带句话儿,说是今儿,请皇上到霜云殿一起用晚膳,她有些体己话儿想跟皇上说。”
“知道了。”清贵男子一直悬在手中的朱砂笔一落,在手下的奏折上,认真地批复起来。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只听闻朱砂笔摩挲奏折的沙沙声。
蓦地,只见清贵男子握着朱砂笔的手一顿,好似突然想起来一般,他又再次说道,“让章太医去趟霜云殿,给瞧瞧身子。”
“遵旨。”崔公公低声应道。
清贵男子并未明说为谁瞧身子,可崔公公身为他身旁一直贴身伺候的人,自是明白他想让章太医借着蓝玉儿入宫之际,瞧瞧她的身子到底是不是身有缺。
让人意外的是,崔公公在应了他的吩咐后,却是没有立即退出,反而静静地站在了书房的一角。
坐在高处的清贵男子眉眼一抬,扫了一眼崔公公立在屋角的身影,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随即他手中的朱砂笔便再次书写起来。
崔公公上前两步,悄然望了一眼清贵男子面前桌案上堆积得高高的奏折。这些奏折全是昨日才呈上来的,是那些暂时被压下的请辞奏折。
“怎么?今儿还有请辞的奏折?”
似乎是瞧见了崔公公的眼神,清贵男子问道,他的语气淡漠,根本无法从中窥视出他心底的想法。
“是。”崔公公恭敬地回道,他低下头,不敢去瞧皇帝的表情。
清贵男子原本微微舒展的眉峰,在听到崔公公的话,再次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呼吸一沉,停下笔,将手中的奏折推到桌案的中央,这才低声道,“呈上来!”
“是。”崔公公站起身来,朝着殿外的方向挥了挥手,两个小太监端着高高的两叠奏折,小心翼翼地从书房外步入,巍巍颤颤地将手中捧着的奏折放到皇帝的桌案上。
清贵男子双眸一眯,上下扫视了一眼这些奏折,有些情绪在他心底上下翻腾。可他却没有立即去翻动这些奏折,而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他的视线透过窗边投进了无尽的夜色中,而他所注视的方向,俨然是霜云殿的方向。
就在清贵男子站立在窗边的时候,有人缓步走进御书房,在崔公公的耳边轻语了几句。须臾后,崔公公挥退了来人,上前几步,走到清贵男子的身后,躬身说道,“陛下,云夫人有消息了。”
“呵。”清贵男子冷哼一声,却没有回头,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抚弄起腰间玉佩上的流苏,“说什么了?”
“云夫人的意思是,赵家家主迟迟不回京,绝不是因为京城其他世家的绞杀让他回不了京,也不是因为他想试探出京城里哪些世家,会参与到对他的绞杀中,而是有别的用意。可至于到底是何用意,她还不清楚。”崔公公说到此,语气一顿,抬起眉眼望了一眼皇帝的背影,又匆匆垂下眼帘。
清贵男子的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笑容在寒冷的夜色中,显得更加森然冰冷,“他当然有别的用意。朕用调虎离山之计将他调出京城,以便于云夫人在赵家成事。就算他不知云夫人到底要做什么,可他必然知道朕的用意,但他依旧欣然出城,这何尝不是将计就计?只怪云夫人太不成事,一听到蓝玉儿身有缺和凝莲夫人有孕的消息,就自乱阵脚,朕让她在赵家做的事,竟然一件也没做成!若不是看在她在赵家尚能打探得到些消息,朕早就……”说着,皇帝的右手紧握成拳,一抹不甘之色从他的眼底飞快划过。
崔公公立在皇帝身后,沉默不语。
“如今看来,只怕赵晨也是存了跟朕一样的心思。云夫人传递给朕的消息,应该都是他想让朕知晓的。”说着,清贵男子的脸色一变,“若不是朕昨日命蓝玉儿今日入宫,想来云夫人还不能这么快又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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