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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什么手?”张炽不明所以,走过去弯下身,两手撑在洛长宁肩膀上,眼中充满了浓重粘稠的爱意,他低下头来了个深吻,呢喃道:“早安吻哦。”
洛长宁双手撑在床上,仰起了脑袋,脖子弯出一个曲线的弧度,看起来柔软而光洁。乔乔用备用电子开了门进来:“伯伯你好哦,我觉得我爸比就该和您学学——啊!”
闻爹牵着狗已经进来半个身子,闻苏白跟在最后,闻爹听到乔乔那声喊赶紧探进身子:“小姑娘啊,怎么了——”闻爹的话停了一瞬,他瞪大了眼呵道:“张炽!”
洛长宁反应已经相当迅速,听见乔乔那声喊就反手一推张炽,张炽被推的往后退了两步,回头去看来人,吉吉看到他高兴的叫了两声,伴着这狗叫声张炽看到了闻爹,人大脑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是个很疑惑的样子:“老爸?爸,你怎么来了?”
闻爹表情很吓人,乔乔感觉自己这么殷勤的把伯伯送过来,显然堪称是她这二十五年来犯的最严重的一个错误,同时她自己也有点反应不过来,心下也是一惊,非常迷茫——张炽和洛长宁什么时候搞在了一起?
她又回头看看闻伯伯的脸,感觉那表情像是要吃人,于是回过头哭丧着脸对着张炽比了个唇形“对不起”,比完就脚底抹油从后面进来的闻苏白身边擦肩跑了出去。
闻苏白还不知道屋内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也觉得气氛很诡异,洛长宁已经站起了身,听到张炽那声爸爸,再看面前这个穿着时髦的伯伯,饶是已经见广识多遇到过许多紧急事件,这次也是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面上保持镇静,对着张炽父亲很恭敬的喊道:“闻伯伯。”
闻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应洛长宁,而是转过头对着张炽,他语气还算正常,是很正常的严肃着皱起眉头喊张炽:“小炽啊。”
张炽现在感觉到了慌张无措,洛长宁向前了一步:“伯伯,我们坐下说。”
闻爹——大名闻勋,他好似没听见洛长宁说话,或者说把洛长宁当做了个物件摆设,是个杯子是个凳子,总之两耳不闻双眼不看,除了刚刚那深深的一眼,完完全全的就忽略了洛长宁的存在。
他还在想,这是他的家事,没必要在这里吵起来,周围住的都是一群拍戏的人,杂七八糟上下九流俱全,也不想给人家看好戏,他看着张炽言语很短:“跟我走,先回家再说。”
张炽这下反应了点,摇摇脑袋:“我等会儿还要拍戏。”
闻勋看着他,张炽眼神有些躲闪,但想了想他觉得他有什么错,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这都什么年代了,东京都通过同性伴侣法了,同性恋早就不是病了,于是犟着脸和闻勋对视。
两人对视,闻勋和张炽都看到彼此的眼神是那么相像。
他们是父子,他们亲密无间,他们父子三人从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妻子死后相依为命的一起度过那么多年。但张炽和闻苏白还不一样,他和父亲也是仇敌,父亲是十五岁那年停了他零花钱,威胁他敢去当演员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的父亲。
父亲还是那个从小到大就这样对他说的人:“小炽,你和我太像,如果不是我给你打下了这万贯家财,你这么倔,是要吃很多苦的。”
张炽现在就和当年翘家去演戏一样的和父亲对峙了起来,他毫不避让,和父亲的对视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他有时候就是喜欢犯傻,勇往直前不肯后退,而闻勋和他记忆中一样,也是直直的看着他。
张炽心下道,不能认输,然后他就看到那记忆中永远和他对着干的父亲,那个和他一样犟脾气的父亲,突然眼神一动,眼皮和嘴角耷拉了下来。
闻勋的眼神和神情都像是累极了,一瞬间就失去了刚刚的战斗力,圆顶的小礼帽下是已经白了的鬓角,张炽这才发现父亲的眼神垂丧下去,竟然也会显现出苍老无力的样子了。
闻勋带着这样的苍老无力和疲惫,眼神没有了和儿子一样的倔强,他只是看看张炽,转身前最后说道:“你让我很失望。”
闻勋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房间,闻苏白还是个莫名其妙的状态,不过也猜到在他刚刚看不到的时候很显然两人做了什么露了馅,闻爹显然发现了张炽和洛长宁的关系。
闻苏白看爹转身离开,也不看洛长宁,只对着张炽非常恨铁不成钢:“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说完赶紧去追闻勋,张炽在原地楞了两三秒,洛长宁走到他身边轻轻推了他一把:“去吧,去追伯伯。”
张炽这才和反应了过来一样,侧过头看着洛长宁:“长宁,你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事。”洛长宁眨眨眼,笑了下,这一次的笑容很有温度,是很安静的温暖,张炽像是被暖到了,他向前跑了两步,又回头:“长宁,你等我!”
说完这次实实在在的快速跑出房间去追爹了。
洛长宁站在原地,那一声等我让他恍惚了一瞬,他的一生到目前为止已有一次“等我”让他印象深刻,便是母亲离家去法国读书告别的那次,于是到真正的“再见”就已是阴阳两隔。
洛长宁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