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我们之所以要到古戏台周围去寻找轮回草,是因为古戏台集人间千年灵气而生,其有轮回草相护,能长存于世、风雨不倒。
我揪了朵野花在手中蹂躏:“师父,我又拖累你了么?”
“阿辞,答应我一件事。”师父不回反问,我点头,他又道,“无论何种情况,切莫想到‘死’字。”
“为什么?”
“念由心起,心因念生。”
“你的意思是,连我自己都放弃自己的生命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救活我了是么?”
“算是吧。”师父端起烟茶烟袅袅的水杯,正待继续讲话,突地被一双手从后向前捂住了双眼,同时一道清冽冽宛如灵泉的女音传了出来:
“小臣宝,猜猜我是谁?”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刚才与师父说话,院子门虽然是大开着的,但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女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而且,她此时躲在师父身后,我又与师父面对面,只看得见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想必是位美女了。
哪位美女与师父有过这么亲密的“动作”?
我都不敢这么放肆!
但见师父的脸红了又黑,却也没有动手要打那女子的意思。
心里默默为师父对待这位女子的不同而泛起小小的酸楚感,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愉悦,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天可怜见,本姑娘根本就没有生母。
“放手。”
短短两字自师父口中说出,虽与平常的语调一般无二,用心听,却能感受到丝丝爱意。
女子假意喝斥:“臣宝,真是越来越像你爸了,凶巴巴,不怕讨不到媳妇啊?”
她从师父的身后露出脸来,一袭粉色麻布汉服,乌黑的长发用琉璃簪简单挽了一个髻,小小的精致的瓜子脸,淡淡柳叶眉,浑身透着浓浓的古典之美,仿佛古代皇宫里走出的绝美女子。从气质上看,既无皇后故作磅礴大气的隐忍,也无秀女才人满心的算计与不甘,似乎只是一个微不可闻的人,却甚过最得宠的妃子。
这样的女子,比之娽儿的魅,更像仙子。
不会又是一个来抢师父的人吧?天呐!娽儿面前我都自惭形秽,更何谈是她?
“你就是小阿辞吧?”
她朝我微笑,唇弯成好看的弧度,陌生又亲切。
“果然很像十八岁的我啊……”她拉着我的手,热忱地自说自话,完全不顾我瞪得老大的眼睛,“楚臣经常在梦里跟我们提起你,难得来找你,你却被娽儿打睡了。”
“啊?”她说我被娽儿‘打’睡了,怎么有这么可爱的人,我明明是自己灵力不够死过去,又被师父用什么法子救醒。
她拍拍我的手背,一如往常师父安慰我那般,“别怕别怕,娽儿已经被我老公吓走了,要是她再敢来搅合你们,让楚臣托梦给我们。”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嘴里情不自禁又“啊”了一声,她听了,哈哈笑了起来:“小阿辞真有趣,我越看越喜欢,这小脸,这身段,真好看。”
“小灵,时间到了,该走了。”
这时突地有道朗朗的男音自院门外传来,我面前的女子一听,脸红了一半,“嘿嘿,又被他看穿我是要变相夸自己了。”说着,她迅速从袖口里摸出一面化妆镜,对准我,“看!双胞胎哟。”
我仔细打量镜子里面的自己,又看看看面前的女子,再看看镜子,终于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跟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的穿着是古风服饰,我是牛仔裤配白t恤。
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
师父一把夺过小镜子,往石桌上一扣:“母亲,父亲在屋外候久了怕是不太好。”
“怎么喊我呢?要叫妈妈啊,那样才亲切啊,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现在都是叫爸爸妈妈的好么?嘿嘿……不过,要是你实在不习惯,也可以叫‘嘛嘛’‘爸比’,怎么样?”
“母亲,够了,你该走了!”
“哼!你们父子俩都一个样,成天欺负我这个弱小女子,我今天还偏不走了。”她把我的脖子一搂,“我跟小阿辞投缘,我要跟她睡觉。”
“不行!”
“不行!”
异口同声的两道男音如天雷般炸进了我的耳朵。
我朝师父尴尬地笑。
都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但我真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师父的妈妈,诸灵爻。不过,她似乎比较活泼开朗,好相处,院外缓缓走进来的那个男子,似乎就没那么容易接近了。
看师父的妈妈的神色,来人似乎正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