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逗你了。”
“无聊。”
“是挺无聊的。”曲三清打了个哈欠,“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累死了,睡会儿,到了叫我。”
车子缓缓前行,偶有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晃在曲三清的面具上,耀眼生辉。
师父吸收了玄帝的灵力,被称之为帝尊不为过,而他的爸妈能够在十方世界里游走,故以晓得许多事情的始末,再经过加工,便成了我刚才从曲三清嘴里听到这个自圆其说的故事。既能解释了项易一家的诅咒,又能解释我们为什么要来寻找古戏台,一举两得。
要不是见过师父的爸妈,我还真会相信曲三清的“事实真相”。
师父的妈妈也真是个编剧本的好手,这么一段有史考究的千年往事,被她说得跟神话故事似的。请人来帮忙,这说辞也太玄乎了些。
不过,要说这事儿也确是有些靠谱的地方。比如是我对项氏一族下的诅咒。之前我中了娽儿的计与孟婶起干戈之时,不就曾对灵石村的村民下过怒咒么?想当然我的这种咒威力并不大,师父能够及时处理好。而项氏一族的诅咒也在我昏睡的这三个月当中,被师父解决掉。
事情理顺,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我偏头去望师父,他仍是望着窗外不语。一闪而过的树荫偶尔模糊了他的脸,带着岁月无痕的相思眷意,在朦胧的心底逐渐清明。
眼下,只需要每个古戏台跑一跑,将自己身上的灵石之力全部去除就可以了。
届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师父求婚!草绿方庭,花香满径,和师父在佘山脚下举行浪漫婚礼,生个大胖小子,取名楚辞。
刚坐直身子,小胭把车窗打开,甩了一把什么东西出去,一阵风吹进,把小胭的一缕长卷发吹打在了我的脸上,痒痒的,上头有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一时之间,恍若回到了大学时代搭校车出去旅游,那时候小胭也爱把车窗打下来,仍风吹起她的发,扫在我的脸上,温暖了全世界。
“那个……小胭,你不想听,我还是要说……”我有些害羞地作了个开场白,哪知刚一开头就被小胭厉声喝断,“别那么酸溜溜的,知道姐不爱听还说,作不作!”
“小胭……”
“行了,感谢的话都别说了,婆婆妈妈像个娘们儿!”小胭粗暴地凶我,转身时,脸上却是一点儿怒意也没有,她将手心朝上捏成一个空心的拳头伸到我面前。
“什么?”我伸手去接,她把手掌打开,是一把剥了壳的瓜子仁。
我接过瓜子仁,一把塞进嘴里,含糊着道:“别以为这是乡下就可以随便乱扔垃圾,乱扔垃圾是不对的,那些瓜子壳也是有份量的,就算扔到花花草草,花花草草也是会受伤会疼的……”
“滚!!!”
我咯咯笑着,闭眼继续享受小胭的服侍。
到达湖南长沙时,已至下午六点,我们下车随便吃了点饭,在当场买了地图,便赶往榔梨镇。师父所说的陶公庙戏楼,便是在此镇上。
榔梨镇与浏阳河、临湘山相临,是个古色古香的镇子,四周古树参天,风景怡人,是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相传两晋时期,陶侃的孙子陶淡从小喜欢修道,并寻找长生不老之术,死后被人供奉建庙,在临湘山之顶祭拜,后来又被历代官府翻修。故以称为“陶公庙”。说起来,也是个有着千年传说的神居。
然而,我们到陶公庙前时,却极为失望。
这里已然成了一个旅游景点,别说能吸取灵气的千年古戏台,这儿除了能动能说话的人山,其他一点儿带灵气的物件都没有了。庙俨然已成了一个赚香火钱的噱头。
师父是个话不多说的人,项易一出口则是“老子前老子后”的,除了在师父和小胭面前规矩些,在其他人面前都是嚣张到极致的主儿,只有曲三清像颗圆滑的石头,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将花儿说盛开,哄得老奶奶乐成个十八岁大姑娘。
于是,他下车,发挥他的个人魅力去向人们打听,附近除了陶公庙的戏台,还有没有其他古戏台。
——本来照师父的意思,这样打听还不如“掐指一算”来得方便,被我竭力制止,此时师父不宜多浪费灵力,或许下一秒我们就会遇到更加危险的事,到时候我自保不成问题,小胭没有任何灵力,一旦遇上灵,必须要先将她保护起来。
不多时,曲三清带了个漂亮姑娘回来,姑娘右手拿着根糖葫芦,左手递了一串三圈的红色手钏给我:“佛家三宝之一的战国红玛瑙,看你长得比我好看,只收你500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