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三清笑道:“辞世温良,你彪悍啊。”
“这么彪悍的我你要不要试试?”小胭伸过来半个身子与曲三清打闹。
我正笑着看热闹的时候,听见项易大声骂了句:“妈的!”随后车子便停了下来。我往窗外一看,一个骑着破旧三轮车的六旬大爷正抬脚下车,弯着腰跟项易赔礼道歉。项易将车熄火,开门下车查看左边的车头,我们准备下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项易又上车,把车门狠狠一关,朝那大爷吼:“看什么看,还不快走,嫌钱多啊!”
从项易骂人到他下车再上车,不过短短十多秒的时间。大爷道了很多声谢谢后,骑着三轮车悠悠走了。
小胭凑近项易,撩了撩长发,嫣然一笑:“表哥,挺大度啊。”
“得,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让他陪车钱还不如要了他的命。”项易重新把车点火,上了路。
我问道:“刚才怎么了?”
“那老头儿把车给刮了。”小胭跟个没事人儿一样又重新坐好,拿出化妆镜补了个妆,“这么粗犷一车,居然让辆三轮车给蹭了。表哥,这车纸糊的吧?”
路上因这件小事耽搁了会儿,车到达一座房屋前边的时候,已是傍晚六点。
山里雾临得早,朦朦胧胧看见水泥砌的的老民房,屋顶是敞开设计,可以搬架梯子上去,晒谷子什么的。
下了车,师父和曲三清在前面带路,项易断后,我和小胭则走在正中间。
到这里来,无非是因为曲三清向那卖手钏的姑娘打听到了这里闹鬼。天生灵鬼,地养精怪。闹鬼的地方其本身具有一定的灵气,而古戏台是灵气聚集之所,想必跟这里紧密相连。
走近,见屋前一个穿黑色衣服的胖老太坐在门口,捧着青花瓷碗在吃饭,干瘪的嘴一张一合,倒不是有多恐怖,只是看见她的时候,我浑身都不自在。
曲三清轻轻碰了碰我:“辞世,感觉到阴气没有?”
“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回答你?”我半真半假地道。
“你早猜出来了吧?我只不过是向那卖手链的打听附近哪里闹鬼。”
“胖老太家有鬼?”
在我们打量胖老太的时候,她起身往屋内走去。
“不,鬼在她肚子里。”
经由曲三清的提醒,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肚子。模样七十多岁的胖老太的肚子,居然像怀胎八个月的孕妇。
不是像,而是是。
胖老太的肚子圆鼓鼓的,如果只是因为肥胖的话,那么肉应该是很松散且有点下垂才是。如此,我敢断定,她绝不是肥胖,而是怀孕了。
一个古稀老人,怎么可能怀孕呢?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位大姐能不能跟你打听个事儿?”
曲三清话中带笑,向胖老太迎了上去。
胖老太一惊,停住脚步,回头看曲三清,头发搭在额上,混浊的双眼像是玻璃上蒙了一层灰,毫无精神。“小伙子,你找我这个老太婆子做甚?”
“大姐,这个送你。”曲三清将那红玛瑙手链递到她面前,小胭立马不满地嘟着嘴小声嘀咕,我白了她一眼,现在是吃飞醋的时候么?她把长发一甩,默不作声地擂了项易一拳。
“无功不受禄。”胖老太嘴上虽这么说,手却一把抢过曲三清手中的手钏,往自个儿手上试戴,“老太婆就喜爱这人骨手链子,是从南丫头那儿弄来的?”曲三清点头说是,她道,“说吧,找我锁婆何事?”
“原来您就是琐婆啊,比我想象中亲切许多啊。”曲三清把锁婆扶到屋前的椅子上坐下,“实不相瞒,确实有些事找您。听说,您这儿闹鬼?”
“你可真够本事,南丫头可是出了名的嘴紧。”
“哪里哪里,是我们跟锁婆有缘。”曲三清说着,朝我们比了个ok的手势,我们各自带着笑容靠近锁婆,锁婆头往屋里一偏,声音吵哑:“自己进房找凳子坐好,我老太婆身体不好,招呼不周了。”
“谢谢锁婆。”我把早已准备好的水果之类的见面礼放到锁婆的脚边,和小胭进屋。
屋内没有开灯,有些昏暗,我和小胭找了几分钟,只找到两张矮椅子,一人一张搬出来。小胭把椅子给曲三清,曲三清轻轻踢了一脚,而后自顾自坐在了青砖的地面上,项易见状,也毫无大家贵公子形象,挨着曲三清坐着。我右手拿着自个儿搬出来的椅子左手去抢小胭的:“你们都不坐,让给我呗。”
“谁说我不坐。”小胭冷哼一声,把椅子放得啪一声响。
我谄媚地把仅有的一张椅子放到师父面前,“师父,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