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杀马特男来回踱步,那些小手就吸附着腿随着他的步子一同前进,他自己好像根本就没觉察到,而来往的僧人好像也根本没发现任何异样。杀马特男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那种气味阴沉而厚重,就像是能凝成实体,瞬间压得他透不过气来。那一霎那,他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手脚瞬间冻得发僵。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杀马特男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法渡忙不迭的退开一步,跟着就听到了杀马特哮喘似的夸张嘲笑声。
“法渡,你病了吗?”法渡向来胃口都不错,哪怕只是清淡的斋饭也能吃得兴高采烈,一大早起来看见他黑着眼圈一派茶饭不思的模样,到中午还是神不守舍,法明当然察觉到了异样。
“没,我只是……失眠。”法渡连笑都笑不出来,这一整晚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小手在到处乱爬,每只手背上都长出了眼睛,这种惊悚的画面不是只应该出现在恐怖片里吗!
法明站起来收拾碗筷,法渡忍不住支支吾吾的问:“师兄,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怪吗?”
“鬼怪之说自古就有,真的假的谁说得清。全寺上下读书最多的就是你,何必来问我?”法明笑道。
“这世界那么大,还有很多地方人类并没有探索,还有很多事情科学无法解释。”法渡挠着光头试图解释自己的意图,“我觉得,那些神仙精怪可能真的存在,只是我们看不见……”
话音刚落,小师弟法清才忙忙慌慌冲进来寄到桌子面前。
“你上哪去了?敲云板吃饭了都不来?”法清当初也是被抛弃在后山的弃婴,现在也才六七岁。孩子始终是孩子,调皮任性是改不了的天性,既然管不住,寺里众僧干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开心就好。
“师兄,你没去看热闹啊?刚才摩天崖那边来了好多警察,说是昨天来咱们这上香的两个施主骑摩托车下山,结果从那盘山道上冲下去了。男的都摔碎了,女的挂在半山腰不上不下的,这会儿尸体还没弄上来。”
法渡懵了一会儿,走到门口晒着太阳,整个人居然有种晃晃悠悠站不稳的感觉,差点直接糊地上去了。
有人从旁边扶了他一把,法渡一回头,就看见了慈眉善目的师父,心念一动:“师父……”
无智脸上笑意满满:“站在平地也会摔跤,看来你该补钙了。我这还有钙镁片,来一盒吧。”
法渡:==
无智的禅房非常干净,桌椅摆设简单明了,桌上是早已经被时代淘汰的笔墨纸砚。寺里早就用上了电灯,唯独这里还点着白烛,空气里交织着檀香和溶蜡的味道,就像被遗忘在时光之外。屋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就连佛像或是佛珠都不曾陈设,只是在蒲团对面的墙上贴着一张色彩纷杂混乱的画,比毕加索还要毕加索。
无智对于推销安利还真是有着无穷的热爱,一进屋还真直奔后面翻存货去了。法渡百无聊赖,于是一屁股坐上了蒲团。
就在这一瞬间,对面那幅无以名状的画却显现出了惊人的变化。
以前法渡只当那是张超审美的抽象画,这时候他无意中跪坐在蒲团上,才发现蜡烛点起来的时候,墙上那幅古怪的画里出现了一系列金色的线条。
那到底是什么?
最大的四个图案仿佛是长着肉冠能吞噬整架马车的巨蛇、直立行走身着华服的老虎、九条尾巴的狐狸,还有……一朵长着眼睛的菊花?在这四个图案以外还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图案,有的甚至像是生化实验的失败品,全都稀奇古怪难以名状。
法渡诧异的站起来,可只要视角以变化,那画里的图像便不复存在。从近处去触摸那副画,才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幅画,而是被整幅揭下再固定在牛皮上的壁画。
“法渡,别动那幅画,那可关系着全寺上下的生死。”无智端着托盘出来,很意外的没当场祭出纽崔莱,而是一壶清茶。
法渡瞬间来了精神:“事关生死?这画里莫非有什么玄机?”
“据说玄济寺第一任住持是个盗墓贼,这壁画是从墓室墙上揭下来的。一旦被发现了,要么被没收,要么被定个倒卖文物罪,自然是事关生死。”
法渡:==
“师父,这画的究竟是什么?”
无智回答得倒是干净利索:“妖怪。”
法渡乐了,指着那朵菊花大笑:“菊花也能成精?”
无智缓缓啜了口茶:“法渡啊,那不是菊花,是北海巨妖。”
法渡:==
“画上的四个最大的图案就是四方大妖的形象,白蛇、雷虎、九尾、北海巨妖。”
法渡心头猛地一跳:“师父,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妖魔鬼怪?如果有,为什么却没有任何科学解释和事实依据,如果没有,为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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