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宁随口怼了沈立行一句。
沈立行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噎得一句话没说出来。
谢西宁收拾了桌子,指了指墙上的钟:“再过会儿要吃饭了,你胃不好,得按时吃,要不然会疼的。”
“你赶我走……”沈立行垮嘴角委屈的什么似的。
“不是赶你走……”谢西宁最看不了别人委屈,再加上沈立行现在趿拉一刷人字拖,顶着一个鸡窝头,居家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怎么看怎么邋遢又没攻击性,也看不出来当年身上那股狠劲儿,本来谢西宁就心软烂好人,更是对这样的沈立行无从下手。
“你就是赶我走,你就是嫌我笨。”
“不,不是……”
“我要吃猪脑补脑。”
“没有猪脑……”
“我就要吃猪脑补脑,不吃就背不下来!”
“……”谢西宁算是被沈立行逼得没了主意,这会儿都快到晚上再买猪脑也没地儿买,谢西宁觉得自己就像捡了个大孩子似的,撵又撵不走,打又打不了。
最后谢西宁翻出外卖app,在沙县小吃给沈立行叫了个天麻猪脑汤。
自己则是做了一锅面条,沈立行借着等天麻猪脑汤的缘由赖在谢西宁家,等汤到了更是不走干脆一起吃晚饭。
沈立行吃饭一向没有吃相,大型酒会公务场合除外,这点谢西宁是知道的,所以当谢西宁再看见沈立行盘着腿儿就像坐自己家炕头,端着汤碗唏哩呼噜喝汤的样儿,反而还挺有亲切感,上辈子沈立行最喜欢自己的时候才会这样在谢西宁面前,完全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一点防备。
沈立行一口,半碗汤下肚,白花花的猪脑倒是一口没动,沈立行拿着筷子把猪脑全挑到谢西宁饭碗里头,自己继续美滋滋的喝汤。
谢西宁看着面条上的猪脑哭笑不得:“你自己说的,要吃猪脑补脑,怎么全挑给我了。”
“我刚想明白了,猪哪儿有我聪明,吃他的脑拉低我智商才对,补脑的机会留给你了,我喝汤就行。”话刚说完沈立行那碗汤喝见了底儿,那一碗值钱的猪脑倒是一口没吃。
谢西宁想给沈立行挑回去,沈立行坚决不干说道:“你别跟我争,要不你把你做的面条给我一碗,上回我病的那会儿就觉得你做那面条特香,再说这汤就是一肚子水,我也吃不饱,我拿猪脑换面条行不?”
“……”谢西宁瞅着沈立行觉得,猪脑换面条明明不划算,为什么沈立行那脸上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样藏都藏不住:“你等等,我给你拿个碗。”
谢西宁估摸着上辈子沈立行的食量,拿着家里最大的碗给盛了个冒尖,谢西宁做的面条也就是家常面条鸡蛋黄瓜卤,手擀过水面。
可沈立行吃着就比那些个鲍鱼龙虾香。
“吃慢点,太快了对胃不好……我又不和你抢。”谢西宁看着沈立行狼吞虎咽的样子不觉有些急,用筷头敲了敲沈立行的碗。
只不过习惯哪儿是一朝一夕改的了的,沈立行食量大速度快,说话的功夫面尖儿就平了。“你是不知道,我这都是没办法。”
沈立行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的卤。
“怎么就没办法,吃饭不要那么快,是常识……你有胃病就要注意。”
“谁也不是天生有胃病,我小时候那会儿吃饭,你下手慢了别说汤,渣都没了。吃饭就跟打仗似的,比打仗还吓人呢。这么说吧,打仗不就是为口吃的,吃的摆桌上要是抢不到你他妈不就白打仗流血了。”沈立行一边说一边呼噜呼噜继续吃面条:“这道理傻子都明白,仗可以不尽力打,饭必须削破了脑袋尖儿抢。”
“你……你们沈家不是很有钱么……怎么会这样?”
“我爸我妈不是死了么,没爹没娘我跟我哥才十四,那时候沈家算个屁啊,那就是块谁都能切一块的肥肉。”沈立行一边吃一边说嘴里手里都没停,话说完了一大碗面条又见底了,沈立行这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真他妈香,从我病好就想着这一口,今天总算吃上了。”
“挺大的老板,没,没出息……”谢西宁听出来是夸他手艺好,自己也挺害羞。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他妈真不爱吃那些个山珍海味,就喜欢吃点家常菜,要不怎么说,人就是贱呢,吃不着的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