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雷正法

    平日里白太平对张朝栋真人早晚问安，执礼甚恭，常有提及天雷法。此乃龙虎山众人伤心事，自道陵真君传雷法于唐军，研究者众而颇有所得，此法对修为道心要求极高，龙虎山熟练掌握此法者也寥寥无几，虽天师教大兴，全赖于此，可祖师神技，不能发扬于天师教中，却由天下凡夫俗子专研，成何体统，众道一向深以为耻。当日里朝栋真人提及此节，含糊带过全因于此。

    只是如今白太平不求自己支持，不与他人斗法辩经，神通全无，毫无根基，却短短时间于不动声色间创下了好大基业。张朝栋老是真有几分培养白太平的打算。问的多了，倒是详细讲解于白太平。

    张道陵真君修道遇老君，遂于隐居之所备药物，依法修炼，三年丹成，未敢服用，谓弟子曰，神丹已成，然未有大功于世，须为国家除害兴利，以济民庶，然后方可一举服丹而成大道。太上老君于是派遣清和玉女，教张道陵以吐纳清和之法，修行千日，能内见五脏，外集外神。六天妖魔，尽被降伏。先时蜀中魔鬼数万，白昼为市，擅行疫疠，生民久受其害，张道陵斩妖除魔于九幽之下，生生杀出了个朗朗青天。自六天大魔被降之后，张道陵斥其鬼众，散处西北不毛之地，与之为誓曰，人主于昼，鬼行于夜，阴阳分别，各有司存，违者正一有法，必加诛戳。其间斩妖除魔无数，真真是斩出来的真人，杀出来的道君，所施雷法多有杀戮之机。

    而天师教的上清神霄天雷正法，则是由招云唤雨之法而来，道教初成于上古轩辕黄帝时期，正式建立于东汉末年祖天师张陵，以黄帝为始祖、老子为道祖、张陵为教祖。多行斋醮、符篆和其它祈禳之术，招云唤雨是其看家法门，拿手好戏。自古道门研究者众，究其原理，无非以道心修为沟通天地，引云相交而雨落，其间多有雷电。有道法高强者专研于此，研究如何引云可显雷电而不需法力维持落雨，久之便成召雷之术。各派均有巧妙不同，张道陵杀气甚重，召雷时更显威力。加之修为高深，研究出了以杀意代替修为的引雷之法。

    天师教当时与佛门外教争夺信徒，而朝廷态度摇摆，此等杀戮术天生于天师教清静冲虚之旨不和，张道陵真君毅然夜入唐宫，与神宗促膝长谈一夜，以唐军结阵杀气以替代道法牵引天机，召雷引电，以之击敌阵无不立溃，闯下了唐军的赫赫威名，也成就了天师教成为国教，传遍大唐的不世根基。

    白太平本已神通无望，后听闻唐军不通道法而引雷，实在是抱了万一的希望来此打探想借鉴一二。听得此关节，念及自己杀鸡的胆子也无，也就绝了心思，好在自己有替代之法，倒也不灰心。只是日间收硫汞硝炭颇为艰辛，多流入各道门炼丹士手中，自己出面低三下四相求，各观也只是迫于情面，勉强支援一二，哪够白太平挥霍，逼得白太平驱赶百文馆众人四处拜山，自有求此之意。加之这年间，研究化学的都在各观丹房，各观看护严密，自己这些时日竟是一个也未哄骗到。此刻只有求诸张朝栋真人，望这便宜师叔能调派精通炼丹者入百文馆，供自己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