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各观主或亲来拜见,或托人求情,都来跟白太平讨饶,表示决计不愿谋百文馆之位,请白太平放心。
只有礼乐长老自持出生修道世家,从小潜修,讲究克己复礼,自认从无失当之处。公开大骂白太平揭人隐私,不是君子,不配当天师教一馆主事。
当晚,礼乐长老收到白太平手书密函,内记数个名字,礼乐长老轻蔑撕之,谓之左右,赏乐之时和几个舞女逢场作戏尔,实属寻常。以此威胁于我,白太平这竖子黔驴技穷矣!送信童子见状,也不作声,行礼离去。
《龙虎报》再发,此次对礼乐长老的寻错只有一条:
无礼之徒!
言礼乐长老数年前,贪花好色,几番风流,却在相好女子珠胎暗结后,始乱终弃。如今女子病故,留女儿在世,孤苦伶仃。《龙虎报》得此线报,已经将女童带回山上,只估计礼乐长老必不相认,正安置于岳麓书院。欢迎龙虎山众人前去看望,送温暖、献爱心。
众人哗然,纷纷带些衣物吃食去看女童。
女童不过八、九岁,虽然被收拾的整洁干净,却看得出饱经凄凉,纤细瘦弱,怯生生看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越发显得眼大可怜了。
礼乐长老看报后,心中也惊疑不定,不知真假,只恨白太平故意使坏,不知什么时候就寻女童上山了。等犹豫半响,还是来了书院,这女童周围已经全是人了。
说来也怪,别人逗这女童,她只是怯生生的如小狗一般。礼乐长老一来,她哇的哭了出来,一头扎进怀中,“爸爸!爸爸!”喊个不停。长老手足无措,众目所向,只得“莫哭,莫哭。”的温言安慰,却是坐实了这父女名头。白太平也在旁边静立,此时上前行礼,轻声哄女童拿出信物,女童在怀中掏出一个小银锭,礼乐长老见是自家专铸私用之物,回想用处,心中不由信了五分。这时,白太平又拿出女童母亲的画像,细言何时何地与礼乐长老相识,后生女从良,居于何处,何时病故。
其实这些多是实话,只是这和礼乐长老春风一度的舞女,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幼小女童,独母病故,又如何能够独存?天师教中人赶到时,小童已奄奄一息,最终未得存。家中只找到这银锭,应是当时长老的嫖资,舞女见长老气度不凡,银锭精致刻印,特地留存的。
这可镇不住堂堂天师教礼乐长老,不过没关系,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白太平传来了偷窃自己的女童,仔细交待,冒充礼乐长老女儿!
他日寻个理由让女童暴毙,了此手尾,就全无破绽了。
这女童年纪虽小,久经江湖,却是一点破绽不露,直让礼乐长老百口莫辨!
礼乐长老一心修道,从未成家,所以才不以舞女为意。可一生孤苦,半夜辗转反侧间,难说对踏上修道路没有半丝悔意。此时,孤女在怀,心神颤动,却是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