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驽马自然快不起来,磨蹭半天走了不到十里地。好在大唐官道驿站发?32??。这毫无减震的马车还算撑得住不散架。只是胡元礼和王立本二人但凡在外,格外留意御史威严。如今出巡地方,如何不穿得宽衣大袖,正冠高耸?不管有无人看见,都面相威严,挺胸直腰,端坐在破烂马车上,做替天巡视姿态。白太平这一路被颠的牙关酥软,暗地里不知道给自己刷了多少轻身印、春雨印,咬牙苦熬,只当自己是在苦练印法。看着胡元礼和王立本二人慢慢被颠的冠歪衣乱,凄苦难言。心中对这右肃政台的凄惨又多了几分同情。
胡元礼和王立本苦熬不住,偷眼去看白太平,见他虽然也咬牙切齿,可明显要好过二人。这两位久居长安,都是见多识广的主,心中猜到白真人自有天师秘法护佑。想开口求白太平帮忙,又顾忌自己老牌御史的脸面,自然面上都流露出犹豫之色。白太平何等滑头?本就苦于无法施印于二人,白白的放过一个拉拢人心的机会。眼看二人就要开口,自己要是两手一摊,说声无能为力,定要恶了二人,这趟差事立成泡影。于是抢先叹气开口:
“二位大人,可知我为何不用法术赶路,偏要陪二位吃这鞍马劳顿的苦楚?”
二人大奇,你这道士只顾自己快活,也不知道施以援手,难道还有道理?
白太平自顾说道:“这次是我右台开山之战,我跟随你等左右,是为了详细了解这路途困难,好为诸位同僚显威四方做好准备。如果只顾自己痛快,行秘法赶路倒也不难。可不识这路途困苦,日后你等巡查四方,难道每人我都要配备上天师教长老服侍左右?”
二人听得白真人用心良苦,颇感羞愧。白太平愁眉不展,痛心疾首,一片“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高洁之态:
“我等身为右肃政台的领路人、开拓者,总要披荆斩棘,奋勇争先,识遍这路途苦楚,放能为后来者开路。这初次出巡,我特地挑了个离长安最近、一路官道的太平去处,如远去幽州岭南,那艰难困苦百倍于此!如若二位大人受不得这颠簸之苦,出巡四方再也休提!我们这就回转,大伙烂死在右台也就罢了!”鄙视看了看二人,作势便要回头。
这二位都是积年老牌的御史出生,即不怕天子震怒,也不惧权臣位重,为求扬名天下,忍得了廷杖天牢、耐得住贫寒寂寞,从骨子里都是滚刀肉一般的人物,自然不缺狠劲。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此刻蛮劲发作,热血上头,大喊:“真人勿忧!这些颠簸寻常事,我等乐在其中!这右御史台的威风,自然要由我等开拓!我两就是累死在途中,也是光宗耀祖事!不劳真人操心!”斗志昂扬的策马前行,一副开拓者的豪迈姿态。
只是心灵鸡汤管不了肚饱,又行了十数里,胡元礼和王立本的老胳膊老腿直打颤,腹中阵阵响动,连白太平都听见了。好在前方有了驿站,正当接待出巡御史,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进了驿站,胡元礼面色阴沉,甩手丢出腰牌,却也懒得去找这些杂役的不痛快,只让其赶快服侍马匹,安排饮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