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居内,纵酒高歌不绝,美人娇笑相伴。无数的烛火铜镜将厅内照的亮若白昼。
长得娇小玲珑,身材火辣的红倌人小凤提着酒壶食盒,娇笑游走于众客之间。不时泼辣骂到,“摸你个大头鬼!你怀里的姑娘没屁股吗?手再伸姑奶奶身上,打折你第三条腿!”
她身形娇小,声音娇柔。出口却是泼辣之极。众人不以为意,哄堂大笑。还有囊中宽裕的,高喊让小凤陪伴过夜。
小凤笑骂之间,脚步不停,一头钻进了雅间,也不知道去骗哪个肥羊。
进了雅间,小凤收起了笑容。低声恭敬道:
“上师。长安城全城戒备,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墙头屋顶,多有道士出没。不管是哪家豪门的车辆队伍,都要一一检查,从无例外。
我刚才挑拨了平素最喜场面的纨绔闹事。这些最喜闹事的纨绔都不愿出头,只是缩在这太白居内饮酒作乐。
只怕还请上师莫急。再在这等候数日。
这些纨绔豪商已经缩头在这太白居内胡闹,外面的官差也不愿进来惹事。这几日,负责检查太白居的捕快,进来稍停片刻,就逃也似的出了居门。不会怀疑此处。”
玄奘长发披肩,白衫半露,身前桌上,酒肉齐备,吃得狼藉。
谁也想不到这中年狂士,贪杯好色的落魄文人,竟然就是满长安缉拿的兴国寺上师玄奘!
玄奘已经在这太白居躲藏了数日,根本找不到机会外逃。心中焦躁。
“我让你联系众人,结果如何?”
小凤放下了手中的酒菜,收拾桌上残局,叹气道:
“众罗汉如今陆续进了集合地点。平日里卖艺砍柴,捕鱼捞虾,生怕被官府看出破绽。我四下巡看,多有眼线严密跟踪。我未敢联系,只是寻机将纸条塞给了窥基。
让他们寻找机会,制造混乱。到时上师只要离了长安城,这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得?”
玄奘叹息:“兴国寺虽有数百僧侣,除了窥基、圆测、悟空三人佛心坚定,绝不会负我。其余人等,却是不能相信。
辩机聪明伶俐,本可托付大事。我发现他和高阳公主有私情,本以为是我佛门的机缘,还多有相助。哪里知道这机缘是杀机,却害了我佛门在大唐的基业。
辩机该死!我也该死!”
佛门人财不缺,心心念念想着在大唐重振声威,自然在大唐各处多留暗棋。
小凤是孤儿出生。自幼被佛门收留培养,从小洗脑教育,自认是佛门罗刹,生来注定身处污垢,为佛效力。故意卖于人贩,送入长安,辗转被送入太白居当歌姬,很是得了许多官场隐私、豪门八卦之类的情报。
兴国寺开建后,小凤多有鼓动众歌姬,礼拜佛祖,求来生不再坠此风尘。暗中与玄奘接上了头。
玄奘刺杀白太平是顺手出气,以为不过杀了道门一普通道人。其实找的却是高阳公主,想着死中求活,抱着万一的希望,去寻高阳公主解释求翻盘。
谁知杀了年轻小道后,不知道谁黄莺在后,居然杀了高阳公主,栽赃嫁祸,实在是手段毒辣。
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如今激怒了天子道教,满长安的大索天下,玄奘满身的神通,却连长安城都离不了。一旦泄露行踪,便注定各路人马蜂拥而至,自己再能打,又如何能杀尽这满长安的兵马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