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她依然能感受到那双眼睛的注视,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又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对不起……”
怀瑾依然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刚才他与刺客搏杀的一幕幕,他并没有落下风,如果没有她,他真的躲不开刺客的偷袭吗?
他抱着她,她感受到他的指尖在颤抖,他是对不起她,就在他与刺客搏杀的时候,依然在试探着她的反应。她多么希望这声“对不起”,是发自真心的愧疚。
困意渐渐袭来,像一阵旋风席卷过大脑,她的头越来越沉,所有的纠结都变成一团模糊。恍惚中,她又看到了母亲,母亲凄美的容颜在哀伤的云雾中……
她的外祖父是南楚武安候谢威,母亲是谢氏长女,巾帼不让须眉,少年多次随外祖父出征。除了出众的容貌和文采,她还有一身不输给男儿的好武艺,可以说在当年的金陵,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和她一决高下。
然而,这些都是金陵的旧事了。在金陵的时候,她多次在酒肆饭馆听到人们谈论她的母亲,都是感慨,当年的谢家小姐何等风光,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可惜被家族所累……
她会忍不住想,是她听错了,还是记忆出了问题,他们所提到的那个风姿卓越的女子,真的是她的母亲吗?在她儿时的记忆里,甚至从未见过母亲拿剑。
梦里,她又回到了六岁……在花园的湖边见到了夏俟祯和侍妾朱氏的儿子夏钰,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和他吵了起来,只记得五岁的男孩指着她一声声叫着“野种”,那时她虽然不明白野种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她只想教训他一顿,让他闭嘴,却在厮打中失手将他推入水中。她吓得跑开了,心里一点解恨的快意都没有,只感到恐惧。夏钰很快被赶来的家仆救了上来,当天发起了高烧。她的父亲对她和母亲一改往日的漠然,发红的眼里尽是是血的狰狞,那只常年握着兵器的手高高扬起挥向她的脸,母亲挡在她的面前,那个男人的手在半空听了一瞬,然后重重打在母亲的脸上。母亲被打倒在地,他指着她们怒吼,如果夏钰有事,他会让她为夏钰陪葬。
她哭着问母亲,什么是野种?母亲只是抱着她默默垂泪。
夏钰一直高烧不退,最终还是没有活下来。
那时她虽然很讨厌朱氏和她的孩子,却从未想过要他们死。夏钰的死并没让她感到丝毫的开心,而那个男人已经将她当成了杀死夏钰的凶手。夏钰死的那天,他提着剑冲入母亲的苑子,铁了心要杀她为夏钰报仇。仆人都躲得远远的,邱嬷嬷死命抱住他的腿,被他一剑刺中,无力跌倒在血泊中。在场的仆人都躲得远远的,再也没有人上能保护她,她蜷缩在母亲的怀里,眼睁睁看着那个如同修罗地狱里走出来的男人提着带血的剑向她刺来。
那天她受惊吓过度,母亲到底对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她已经全然不记得了。还是邱嬷嬷后来告诉她,让那个男人放下手中的剑的不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