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本能的合上眼睛,世界陷入铺天盖地的黑暗,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锦儿——”生生砸在她的心上。
……
“我还以为我抱着的是一具尸体。”湍急的江水中,某人拍着她的背,一边冷言讽刺她。
在空中急速下坠的时候,她像是着了魔一样松开了手,任凭身体在空中急速下落,甚至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当落到水里,她很自然然的沉入水中,冰冷的江水很快没过头顶,求生的本能让她挣扎着浮了上来。
双眼又干又涩,又伸手摸脸,指尖在眼睑下冰冷的水珠间触到点点温热。原来,满面的水痕不完全是江水,还有泪水。
月光穿过头顶交错的枝丫洒在他们的身上,怀瑾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他十分不屑又不耐烦的态度。
怀瑾抓住他的衣襟,他带着她在湍急的江水中健步如飞,身后只能听见急流的水声,似乎并没有人追上来。按照这个速度,即使元晟立即派人下来,也只会被远远甩在后面,连他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这样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无法着地,只感到一阵空落落的痛。
“师父你来得太及时了。”她趴在男人的背上,有气无力的问。
对方冷冷地说;“我怎么觉得你舍不得那小子?”
怀瑾叹了口气,“师父你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元晟还派人到金陵说什么要为我报仇,万一是真的,等他发现我骗了他,我的小命恐怕真的保不住了。”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又问;“其实那天师父也想为大楚除害吧,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龙廷潇嗤笑一声;“就凭你?”
怀瑾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她根本猜不透龙廷潇的动机。龙廷潇对朝廷纷争十分淡漠,却允许他接近端木奕,仿佛他真的是一个事事都为徒弟着想的好师父,收养她教导她,都只是为了成全她。
记忆又回到八年前——初识他的那一年,她八岁。
母亲尸骨未寒,夏俟祯另娶新人。那个晚上,夏府十分热闹,守卫十分松懈,她趁人不备偷偷逃出夏府,心想去哪里都好过在夏府继续任人欺凌。
然而,外面的世界让她更深地体会到世道的险恶。她不知道买东西要用钱,头上戴着的一点值钱的首饰也被人抢去了。身无分文的她沦落街头成了一个乞丐,整天被一群比她年纪大的乞丐欺凌,她没吃过一顿饱饭,好心人给她的铜钱都会被一群乞丐掠夺一空。如果幸运,她能抢到一块在地上滚了几滚的馒头或烧饼,这就是她一整天的吃食。
直到有一天,她在被几个年纪大的乞丐痛打一顿后手里还死死攥着半个馒头。那些人从她身上抢走所有铜板后心满意足的走了。她终于松了口气,正要吃手里的馒头,突然看到一双好看的靴子,她抬头看去,手中的馒头落在地上。
八年了,当年的情景被时间定格成一幕剪影。闹市的角落里,一个身披阳光的黑衣少年向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伸出手;“跟我走。”只有三个字,形成天地间最动人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