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甚至能够听见心里瞬间荒芜的声音,这种形容或许有失妥当,夏时安此刻却的确是这种心情。
很微妙。
路崎远能够找到她,她的背景怎么可能会没查过呢!
她到底是放松了警惕。
能够给他带来兴奋的不仅是性,还有一切可以赚钱的活动。
这种人冷漠而绝情,撕拉人的伤口更是毫不留情。
第一次踏入桑城,夏时安十六岁。
那天,高考,也错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首场考试。
然而她赢了二十万,换回了母亲完整无缺的一只手。
高考分数出来,她的成绩勉强上个三本,夏时安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当地的一所大专。
第二次踏入桑城,她十八岁,大二学生。
她用自己的一只手作赌注,换回了三十万,再次救了泥足深陷的母亲。
第三次,她二十岁,某小公司职员,有位身家上亿的男人找上了他们母女,自称是她的父亲。
母亲欢天喜地地跟他走了,她朝他要了五十万,再次踏入桑城。
这次,五十万变成了五百万。
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
她攥着钱,仍旧留在了沙城。
三进桑城,次次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赢了,皆大欢喜。
输了,二十楼地坪见。
对路崎远说不上什么特殊的感情,但她现在心里堵得慌。
但凡调查过她过去的人,都清楚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过往。
然而,他还是铁了心让她再次倍受煎熬。
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可能舒坦日子过够了,她竟然萌生了他对她有点特别的想法。
现实的这一击,确实让她清醒了不少。
世上的灰姑娘何其多,遇见的不一定是王子,大部分是魔。
没错,路崎远是魔,吃人肉吸人血的魔。
回忆戛然而止,夏时安戴上眼罩不再说话。
这才是上下属该有的状态。
到了桑城,天色已暗,满城的灯火,川流不息的车流驶向各个角落。
晚风像一阵阵热浪袭来,她的后背湿了一大片,脸上的汗珠止不住地往外冒。
路崎远面色阴沉,手机贴在耳边,他站在马路边上盯着来往的车辆,时不时抬手看表。
他们已经在这儿站了十多分钟了,接机的误点了。
还好路崎远挂断电话后,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地停在了他们跟前。
接机的男人长得十分瘦,脸颊全凹进去了,显得颧骨特别高,衬衣西裤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仿佛他一动就会掉下来的样子。
“老板,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公司的失误,请上车。”
瘦高个弯腰打开后座的门,又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这才重新回到驾驶室上挂挡开车。
车内的冷气效果十分好,身上的黏糊迅速扫去,夏时安这才惬意地轻舒了一口气。
路崎远神色诡异地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瘦高个儿把车泊在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然后领着他们进电梯。
可能路崎远的戾气太重,瘦高个儿不敢跟他再搭话,转而小声跟夏时安比划。
“夏小姐,刚才确认过了,的确是我们公司的失误,为了聊表公司歉意,今晚的房费我们公司负责。”
他说完微微欠身。
出门在外打工谁都不容易,她跟瘦高个儿何尝不是一路人。
她微微一笑表示理解,但是这种事真的轮不到她做主。
瘦高个儿循着她的目光再次战战兢兢地望向这个周身散发着寒气的男人。
就在这个档口,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路崎远大跨步走了出去,夏时安随后跟了上去。
瘦高个儿苦哈哈着一张脸紧跟上俩人,快步越过他们,然后在一间房门前驻足。
“先生,小姐,房卡,请收好。”
一张烫金的卡递了过来。
夏时安蹙眉,一张?!
路崎远分明也没料到这个状况,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按压住额角,质问,“不是让订的两间吗?”
瘦高个儿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了个踉跄,顾不上仪态,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是……是……就是……让……让……订的一……一间啊!”
可算是把话说利索了。
“胡闹——再订一间。”
他夺过卡一把塞进夏时安的手上。
瘦高个儿脸色苍白,这次连话都说不出了,一副要哭的表情。
路崎远右手抄在裤兜里,面上的表情更加阴郁,“难道你想告诉我,没其他的房间了?”
瘦高个儿面如死灰。
草——
夏时安在心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