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地操空气的泰迪突然不日拖鞋’这回事,“我干嘛要跟一个比我年纪小的毛还没长齐的小混蛋做啊,嫌弃!不服!”
“你觉得我比你小所以不能是么。”大猫坐在床沿,将青年的抱枕置在膝盖,刚刚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白团子被压的瘪了好大一块。他就静静的看着师小夏,神色在月光下一片清冷,还有一丢丢强压着情绪却暴露无遗的关心,“你在担心什么。你今天晚上很不对劲。”
人偶将手撑着脑袋,他的长发就从手指缝隙中流出,掩盖住了他的脸,掩盖住了所有的不能给对方看见的表情。
他只是在笑,为了缓解尴尬的笑出了声:“我没有不对劲,也没有担心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超幼稚的,我就没见过像你这痒幼稚的人,喜欢欺负别人,还喜欢折腾别人,像个小屁孩一样……所以不可以,不可以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更幼稚的只有你。”长发掩映的视线下,隐约看见少年深蹙起的眉。
师小夏一直压抑的情绪一个激动,立刻泄露出来,沙哑喊了一声:“现在别反驳我!”他顿了顿,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平复了一会才继续说话,“我和你不一样的,你有你的将来,可我连明天都看不见,我怎么知道我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想连累一个不相干的人,不然这人情我以后还未必还得了,我会好好赖账的。”
言梓逸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跟他说这个,停顿了有一会才开口,声音不喜不怒,不急不缓,更要人听得心中忐忑发凉:“你以为,你现在的就还得了么。”
“欠着吧。”青年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不管多少钱,反正总会有人替我还。”
“……”
对方沉默。
“我说错了吗。”人偶站起身,一头刚刚梳理柔顺的头发又凌乱的落在肩头,他那双浅淡色的漂亮眼睛蒙着一层云翳,失去灵动的星光而古井无波的看向言梓逸,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我想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纠结的。我跟你只是有一点经济纠纷,除此以外,并没有别的,你当我是白嫖党也行,毕竟我还占用了你那么多的资源。不过你放心,以后我都会还的。”
这样说,应该没问题了吧……
他怎么知道阎珏音会用以怎样的手段来进行威胁?就算他已经和对方彻底摊牌,也难保那条疯狗用卑劣的方法对待他和言梓逸。
侦探,狗仔,甚至是邻居和路人,只要处于他们的视线内,就等同陷入风险,如果有把柄落下来,这个小混蛋会在家族争权中输得很惨。
那是他的亲哥哥,而他却对那个人一无所知,所以只能用最狠最决绝的手段来对待接下来的一切。
如果我割舍了现有的全部,你对另一个人就无计可施了。
你亲爱的弟弟从来不是省油的灯,阎珏音。
“你和我不相干,我们只有经济纠纷,很好,很好。”
令人窒息的沉默让时间过得比星野桂的月更还慢,在少年冰冷而含笑的声音中,有什么看不见的却一直缠绕的线,断了。
言梓逸一直面带着微笑,连连讲了两遍很好。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任何要求解释或者挽留的意图,他只是深深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长发青年,瞳孔里凝了一层霜雪,“师小夏,你究竟将我放在什么位置上。”
“又来问我这个了,好头疼……”面色苍白的人偶将手指抵在脑后,感受着身体的钝痛才不至于将一肚子的心里话讲出来,“只是很熟悉的人,很熟悉。”
话音停顿——
“没有了。”
他闭上眼。
宣告终结。
“好。”
少年说完这句话,决绝转身往房间外面走去,毫不留恋。
房门在面前怦然关上。
短暂的震动之后,房间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它们在无声无息的宣布着一段时光的终止,并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悉数瓦解,留下遍地残骸。
还站在原地的长发美人沐浴着一身的月光,沉沉西垂在天边的月牙颜色黯淡,苍白的月色勾染着亚麻灰的发,落成一地终年不化的雪。
“结束了……”
见到言梓逸离开瞬间脱力的青年挪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床边,抱着自己的抱枕一下趴在少年的被子上,随即疲惫的合上了眼。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一句话将所有的一切拉回到了零点。
好像这几个月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脑袋空白一片,灵魂快要抽离,他不想再思考别的东西,也不能再思考别的东西,他真的很累了,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