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谷雨一语落下,那十二人立即将剑收回腰间的剑鞘中,但脚步却是纹丝未动,还是将宫袖月他们围了整整一圈。
十二隐卫是在逼自己给她们一个交待啊。
谷雨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为她们的忠心感到无奈,却还是下了石阶,走到一名隐卫身边,抽出她腰间的剑,然后指向宫父,一条条地解释道:“袖月额头上的伤口是因为他雨夜独行,不小心摔倒磕伤了一处,现无大碍,并非我欺凌于他。”
“身穿麻布衣衫是因为原本的衣服淋湿了,我便带他去周边农家让农家夫郎替他换了一件,并非我苛刻于他。”
“我衣衫不整是因为当时脱下外衫为袖月遮雨,并非我轻薄于他。”
“如此,你若还是怨恨的话,便可拿着这剑杀了我。我绝不会还手,而她们也绝不会找宫府一点麻烦。”
说完,谷雨将剑扔在了宫父面前,成功地让他抖了三下,之后谷雨便背过身去,当真一动不动好似在等着宫父拿剑朝她刺来,她从来不信什么清者自清,如果有了误会一定要解释出来,就算不为了让对方感到愧疚,也得让自己做人做事光明磊落。
身后寂静了好一会儿,谷雨听见剑刃在青石板上划过的刺啦声音,宫父还是将那剑捡起来了么?
“爹!”
听见宫袖月喊了一声,谷雨立即转身打落了宫父手中想要用来自刎的剑,但他脖颈上还是出现一道血痕来。
“为什么不让我死?是!那一巴掌是我打的,是我错怪了郡主,罪责都在我身上,你便杀了我好了!”估计是宫母平日里将宫父保护得很好,只不过是如此境地,他便接近歇斯底里的状态了。
所以谷雨才觉得很累,她不仅是挨了那一巴掌,还暗中拦下了十二隐卫对宫父出手,这会儿也没有做出任何处置他们的命令,怎么就弄得她才是那个强抢民子逼良为娼的坏人一般了?
“逼死朝廷一品官员的夫郎?这个罪名本郡主可不担。”
捡起地上沾血的剑,谷雨慢慢地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布擦干净后一抬手便准确无误地□□了隐卫腰间的剑鞘中,见谷雨这般动作,十二隐卫明白了主子并不打算责罚他们,才又如她们开始出现的那般突然,消失得也是无影无踪。
“大胖小胖,给宫夫郎包扎一下,随后送他们回宫府。”
宫父会自刎早在谷雨的预料之中,只让他割破了一层皮已经是轻的了,这也算是给宫父一个教训,下次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之前先开口问一问前因后果。说到底,她理解为人父母对儿子的关切之情,却无法做到原谅,她确实殿前抢亲,但也是宫袖月自愿和她离开的,说不上强迫,而且她并未亏待宫袖月。
人都是娘生父母养的,他宫府二老宠爱宫袖月,为他的安危百般思虑,但自己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平白无故地挨了这两巴掌,难道就不怕前郡主夫妇在天之灵来找他们算账么?
不过这倒也不必,爹娘已经给了她一个尊贵的身份,便可横行世间,任性从来都只是强者的专属,如果不够强,便低调点生活,头低到尘埃里去也不要连累旁人。
“主子,那宫家小公子呢?”小胖紧跟在谷雨身后问道。
“也送回去。”
谷雨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犹豫,想必是真的对那宫家小公子死心了,小胖唇角扬了扬,很是开心地道了一声“好勒”,然后便很是积极地指挥着下人抬来一顶轿子,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三人塞进轿子里,赶紧抬回去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还能活着回去,宫母已是喜上眉梢,带了自家夫郎上了轿子,宫袖月却纹丝未动,只愣愣地站在原来那地看着谷雨一步步地与他渐行渐远,那娇小的身影看上去如佛强大却又十分落魄。
世人都将金鳞郡主塑造得刀枪不入,可忘记了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刚过及冠之年的女子罢,宫袖月手向前抬起想要唤住谷雨,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就这样也好,恍然一梦,但再美好的梦也始终会醒的。
可他好像还贪恋着那一份温暖,没办法再回到当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