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掩饰的在意,那么多半是这个人,不会弄错。
那倒是也没有什么,本朝历来民风开放,男女互相倾慕、表达爱意也不多难见。就说她们的祖母,当年也是主动追求的祖父。而今两人都是花甲之年,依然恩爱如初,甜蜜得时常叫她们都不好意思。
“落落,你……”沈莺话还未完全说出口,沈落已笑眯眯打断,“五姐姐,我比你先相中了未来夫君呢。”半点不见不好意思。
沈莺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落落,你比我厉害呢。”有点像哄小孩。沈莺想说这位韩将军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能疼人的,何况先前听说韩将军有二十了,比沈落要大上了六岁。
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却不怎么好开口。沈莺暗道,日后再看,未尝不可,依着七妹妹的性子,恐怕将来会有不少大胆举动,也不知道韩将军受不受得住……这么一想,沈莺又觉得并不必担心沈落。
许是不如担心一下韩将军呢。
沈莺未再说什么,沈落也没有再说,但她心中思虑起了变化。后来的沈落一直在思忖——
怎么才能让姐姐主动识破贺正初的丑恶?
怎么才能和韩将军同去清河郡游山玩水?
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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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府中,梳洗净面,再换过了一身裙衫,沈落和沈鸢一起到荣安院去和祖母请安。大长公主虽是花甲之年,但精神头依然很好,身体康健,或也是因从来无什么烦心的事情。
要论起章妧这位大长公主这一生,先是在千宠万爱中无忧无虑长到了十八岁,后又相中仪表堂堂的沈琅做夫君。待她二十岁时,与沈琅成了婚,两人陆陆续续有了三个儿子,并且个个俊朗无双、孝顺体贴。
小时候有父母宠爱,长大了有夫君疼爱,年老了有儿子敬爱……何况始终有皇帝陛下为她撑腰,或是父亲、或是弟弟、或者侄子。哪怕是现在十多个孙儿,都没有一个不与她亲的。不管怎么看,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好运道。
沈落与沈鸢到的时候,沈莺与沈舒两人正依着半躺在小榻上的老夫人说话。她今日穿着身靛青色遍绣如意纹的锦袍,腕间一只秋香色玉镯,梳得一丝不苟的半白半黑发髻间亦只三两支金钗,打扮得有些随性,却无碍她通身的贵气。
不知沈莺说了什么,逗得老夫人顷刻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开了花。沈落与沈鸢迈步进去,便笑着喊了声祖母,老夫人朝她们看过来,笑着招手让她们两个也到跟前。
“落落,正说你呢。”拉着沈落坐到榻边,老夫人甚至略坐起身,追问,“你老实与祖母交待,瞒着祖母什么好事呢?”孙儿当中,便数沈落年纪最小又性子与她最为相像,因而老夫人最喜欢她。
“今儿个有什么好事吗?祖母,我怎么都不知道呢?或者您提醒我一句?”轻眨了眨眼,沈落笑着装糊涂。不过见到自己祖母,沈落觉得自己或许有了可以求助的人。
娘亲性子和软,且关心则乱,若将贺正初的事说与她听,还不知如何。可是祖母一向镇定有主意,反而是比娘亲更好的选择。何况,沈落思来想去,唯有祖母必定会支持她去清河郡……唔,这着实是个和韩将军亲密接触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见沈落不松口,老夫人轻哼一声,手指点了点她,“你待会留下来,我好生盘问盘问你,看你到时候还瞒不瞒着我。”沈落嘻嘻笑着,点头如捣蒜,“好啊,您待会可千万别忘了。”
“拐着弯说我老了不记事呢?”老夫人佯怒,作势要打她。沈落连忙拿双手捂住一张小脸,闷声低呼,“祖母,打人不打脸!”反而恶人先告状。
老夫人被她气笑,当真打了一下她的手臂,不痛不痒。沈落却连声哎哟,沈鸢等人都笑,她便收回了手,幽怨控诉,“都是亲姐姐,看我挨打还这样高兴……”
众人笑得更为欢畅。
说得一阵话,老夫人倒没有留沈落。只是沈落走后,先去自己哥哥沈昭的书房转了一圈,打听到韩玹何时要走,又回了荣安院。
她赔着笑脸坐到榻边,主动替老夫人捏肩捶腿,再使眼色让嬷嬷丫鬟们暂时退下,沈落才道,“祖母,我有三件事,想和您说。”
老夫人半睁着眼躺在榻上,听到沈落说有三件事,便笑,“三件?你是要变成事儿精了不成?先捡个不好的说来听一听。”
沈落应了一句,想了想,究竟首先说起了今天在英武侯府撞破的那一桩。无论如何,这是最为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