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咳,阿娇。”
“嗯。”
“今晚,咱们睡一张床吧。”确认交往三天,也确认回到北京后立马结婚。但现在两人还分床睡。不!他睡的还不是床,是沙发。
什么意思?暗示?王娇忍住笑,声音小小的回:“那个床……不结实。”
北平顿一下才说:“什么也不做……呢?”
这句话信息量蛮大。意思是“你不行”还是“我魅力不够”?王娇抬起头,从侧面斜睨未婚夫微红的左脸,“你能保证什么也不做?”
他垂眸看她:“当然,不能。”
“切……”
那天淋了雨,阿娇有点感冒。咳嗽,低烧,脚底还总是凉凉的。北平烧了一壶开水,又打了半盆凉水放在王娇面前,“别看书了,先泡脚。”
“不想泡了。”
“为什么?”他皱眉。
她说:“太麻烦了。”话音未落,一只鞋子已被他脱下,然后是袜子,再然后是另一只。最后强抓着她两只脚放在暖暖的水中。唔……好舒服。她嘻嘻笑,看着他半蹲在地上帮自己洗脚。动作那么温柔,掌心那么暖。“北平,你真好。”
他瞪她,“刚知道?”
很多往事就在这一刻纷至沓来。那些曾在记忆中微不足道的片段,此刻却是最珍贵的礼物。似乎每一次危险的境遇,他都如英雄一般突然降临,与狼,与人,与自然,他就像她的保护神,一次又一次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可是,她却从未说过感谢,一次都没有,仿佛那是理所应当。原来……她辜负了他这么多年!
她包含愧疚与深情的目光让他自在。“干嘛这么看我?”
“北平,对不起……”
“你又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她莞尔一笑,双手摸摸他俊脸:“我说的不是现在,是从前。以前我对你不好,还爱冲你发脾气。但是,我答应你,我会改的,向组织保证!”
他手指刮刮她鼻子,带着点小委屈说:“你啊……就知道欺负我。”对于她的欺负,他早已习惯。其实,也有点喜欢那种被欺负的感觉。
忽然,她抵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然后眼睛斜睨他,脸若朝霞,带着几丝媚,几丝羞。北平深吸几口气,然后一个利落的虎扑,将王娇扑在身下。先是狠狠吻了吻她桃花瓣一样润泽的嘴唇,然后对着耳边吹气,“放心,我会好好欺负你的。”
“你着什么急啊,脚还没擦呢!”王娇低喘中发出一声抗议,“哎呦!你别咬我……”这么多年了,这人怎么还是这样粗鲁?
北平心想,现在哪有心思擦脚啊,还是先把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吃干净最重要!
“啊!”王娇惨叫一声。
“你小点声。”
“是你轻点咬我!”
“那我咬下面。”
“别……纪北平,你真够坏的!”
****
第二天清晨,王娇神清气爽早早起了床,刷牙洗脸时嘴里还忍不住哼着欢快的小曲:“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北平死狗一样趴在床上。累死了——老子累死了!筋疲力尽,然后筋疲力尽!遥想当年第一次时,哪里有这么累?明明还可以再战三百回合!可是现在……老了,真的,老了!体力不如从前,活力不如从前,什么都不如从前!最后还让媳妇反压到身上被欺负。哎……没脸回北京见父老乡亲了!
“起床啦,懒猪!”王娇用毛巾抽打某人的脸。
“媳妇,别闹……”英雄气短,让他再多睡一会儿。
吃早点时,北平觉得喝豆浆牙齿都酸酸的。再看他媳妇,左手一个鸡蛋,右手一根油条,桌子上摆了一碗甜豆花,还有一盘子刚炒的花生米,啊!还有左手边还有一个馒头。“很饿?”
媳妇挑眉:“你不饿?”
其实,我很累……
北平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才彻底恢复精神。啊!精神百倍,晚上可以重新开始呵!穿鞋时,看见王娇正蹲在一侧墙角收拾行李。阳光正好斜斜地映进来,从这边到那边,一条闪亮的光带。连着她和他。
这一次,不是他离开,也不是她离开。而是一起回家。
“回家”这个词,真美好。
“阿娇。”
“嗯?”
“过来。”他勾勾手。
“噢。”王娇乖乖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一副“爷,您请吩咐的样子。”
北平坐在床上,双臂环住她腰,扬起头,亲亲她下巴和脖子,还有衬衣前襟白色小纽扣,然后说:“今天就回北京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王娇眼珠子转转,然后点点头。
北平看出她有些紧张,便笑道:“害怕了吗?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想说,回去后,你得听我的。”
大男子主义?王娇撅起嘴巴。
北平知道她误会了,忙挥挥手解释:“不要多想。也不是说什么事都得听我的。嗯……我的意思是,你性格中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被别人的意见左右,别人说点什么,你就全当真,自己从不动脑子想一想。我问你,当年在北大荒时,沈雨晴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
“嗯。”王娇把往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北平。
北平说:“然后呢,你觉得沈雨晴说得对?”
她看出他有些急了,忙抬手摸摸他的大俊脸,安慰道:“当时年少,不懂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觉得你确实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我那时,也没想过要回上海,如果去北京,我没亲人,没房子,没工作,如果爱情还有那么大阻力,我该怎么办?”
“那现在呢?”他挑挑眉。心里却是疼。他的女孩那时过的太苦,而他却没在身旁陪伴。
王娇正色,严肃地看着未婚夫:“现在,你只和我般配!”
当然,阿娇,我心里也是这么想。而且,从喜欢上你的第一天,我就这么认为。吻吻她嘴唇,北平说:“这一次,千万别半途而废。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知道吗,如果你退缩,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嗯。”
****
终于要走了。晚上,余声和瑞芳还有老赵一起送他们去火车站。
余声一直没哭,小脸绷着,忍着。直到姐姐和姐夫要上火车了,才抱着姐夫大哭。瑞芳以为孩子悲伤过度傻掉了,怎么不抱姐姐,抱着姐夫啊?是不是眼花,抱错了?小声提醒一句,结果,被小美男子一把推开,“不要打搅我跟姐夫告别!”
嘿!你个没良心的!
余声说:“姐,你一定要对姐夫好啊。”
王娇:“……”
余声:“姐夫,如果我姐欺负你,你就发电报告诉我,我来收拾她!”
北平:“呃……”我自己的媳妇还是我亲自教育吧,小舅子什么的就不用麻烦了。
***
火车开动,熟悉的人和景物渐渐倒退,然后进入一望无边的平原。
夜深了,王娇靠在北平肩上,他们没买到卧铺,买了两张硬座。一场漫长旅途。却因有了彼此的陪伴,反而觉得有趣。他们心里清楚,回去后的生活绝非一帆风顺。预想中,就有几个大风大浪。北平摸摸她脸:“害怕吗?”
“有一点。”
“紧张?”
“嗯。”身上一阵一阵冒冷汗。
他握紧她的手,那么用力,“别怕,有我在呢。”大手抚上她眼睛,“睡吧。”
阿娇,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风雨神鬼,所有的恶,我都替你挡着,拦着。直到黄土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