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裳的女孩子吹了一个及其流氓的口哨,逗得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王大富拿着一只喇叭,直接冲那个小伙子警告几句,“王林,你再耍流氓,就继续关禁闭到死吧!”
王林似乎不怕王大富,还是嘿嘿的笑着,但是不再吹口哨了。
柯兰看了看场地中间的十几个劳改犯,里面多多少少都有点记忆,尤其是那三个女劳改犯。当初她被关在里面的时候,倒是得到她们不少帮助。
只是现在她想帮她们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帮,也许可以给她们送些吃食。在劳改队里能吃饱的不少,可是能吃好的却是没有的。
也许柯兰注视的时间久了些,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倒是看到她了,还朝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点头问好。也不知道她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两个女人甚至听见的男人都转头往柯兰这个方向看过来。
柯兰强作镇定的点点头,突然被这么多人看着她觉得压力很大。
王大富拿着喇叭开始命令他们唱歌,他们立刻熟练的唱了起来。可不是当下一些小青年偷偷唱的什么步步高之类的,而是又红又专的革命歌曲,先是来一首《小白杨》:
……
一棵呀小白杨
长在哨所旁
根儿深,干儿壮
守望着北疆
微风吹吹得绿叶沙响罗喂
……
再来一首《金瓶似的小山》:
……
金瓶似的小山
山上虽然没有寺
美丽的风景
已够我留恋
东方那边的金太阳
东方那边的金太阳
虽然上山又下山
……
柯兰看到那些小年轻的劳改犯居然还边唱边对周围的女孩子抛眼眉挤眼睛的,就没有几个能够唱到调子上的,嘻嘻哈哈的就笑成一团。王大富也不管,等他们唱完了,就让他们一个个开始自我检讨。
这时那些小年轻的就开始红脸了,估计是之前背过的检讨书都背得坑坑嗑嗑的。被周围的女孩指指点点,有些还会大声的评论,这下子轮到这些小年轻的没脸了。
柯兰看到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就要求大川和明明必须回家去,狗子她倒是管不到。
回去的路上,柯兰回想到原主在区上受到的所谓教育,再和公庙前的对比,就忍不住吐气。那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秋收完,水稻地空了,玉米地空了,黄豆地也空了,除了散放的羊、牛,地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可是不代表就不用出工挣工分了……
这秋粮已经分了,倒是显得有一些自由了。这个时候你可以选择继续趁下雪来临前,多挣些工分,也可以懒洋洋的过冬了。
柯老根依然早出晚归,因为他承包生产队的那头牛还得吃草。牛不像猪一样,只要打着猪草回来,偶尔再添些料就能吃得饱饱的。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它吃点新鲜的吧!趁冬天来临之前。
赵招弟已经闲在家里了,她准备做些冬菜,她还打算去区上买些棉花布料回来裁件新衣裳。她不是不想出去多挣点工分,因为后勤组的大锅饭现在已经不开了。而那些给生产队的猪打草、收集粪便的工作赵招弟又不想做。
当然她的理由不是这样的,“我家阿兰毕竟是嫁出去的了,她是个有骨气的妮子。这不,不愿意拖累家里,就自个拿出钱在娘家后面起两间小屋子。”
“补贴?不,都是她自己挣的,我们这做爸妈的没有本事,没能帮到她什么。”
是的,柯兰说做就做,经过村支书王大锤的批准,在柯老根的院子后就划了地,趁地还没冻赶紧把地基给搞定。
柯兰手上的钱不多,除去工钱,也就堪堪够七起个三间过的,外带一围墙的小院子,而且屋子的墙都不全是红砖头的。
本来柯兰是想起红砖的,就两间都好。可是柯老根不同意,“这打的泥胚也是挺结实的,不会水一冲就垮。咱们家的这墙地基是砖头的,墙都是泥胚的,已经用了三十几年,这不还是好好的。你还得买瓦遮屋顶,屋子里还得修大炕,那都得钱,另外还要供一顿午饭和工钱。就算有钱也不能一下子花完,这太没计划了。”
柯兰摸了摸鼻子,“那就听爸的!”
的确是她考虑不周到,现在村子里能住得起全是砖头的屋子真的没有,就连村长家都没有。如果她真的起了这样的屋子,一个寡妇岂不是要被人口水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