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多亏张兄帮衬,今天全卖掉啦,赚了两千多文呢。”徐宝说起卖干豆腐卷的事情,脸上的笑容很夸张,终于变回孩子。
他没提有好多不怕风吹肚皮的人,他相信郑囿清楚,说了是给张柽难看。
掌柜的在旁边听,已经把决定给徐宝一两的银子增加到三两,要让娃娃开心。
郑囿一面颔首,一面又想问问题。
结果送对子去装裱的伙计匆匆跑回来,径直来到甲丑桌,连续喘几下,又接过徐宝递过去的酒灌一口,长出口气,说道:“二爷,门敲开了,价钱还是原来那个,可是……可是招呼我的徒弟说最少五天,若不急可十天后取,一夜他说店里装裱不出来。”
“怎么会?”掌柜的从来没去装裱过东西,他以为很快呢。
徐宝清楚,是有快的,用装裱机,可惜北宋没有,五天是快的,真赶上夏季潮湿,半个月也是它,换成有霉雨季节的地方,慢慢等吧!
掌柜的指望依靠对联卖螃蟹呢,愁绪登时写在脸上,来回搓手:“怎么办?这下可如何是好?”
端着酒要喝的郑囿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小宝不是已经为你写出来一副了嘛!你把它先挂上。”
“哎?”掌柜的一愣,看看郑囿,瞧瞧徐宝,又把目光放在了那张写字的桌子上,上面确实有一副对联。
他指指自己,问徐宝:“给,给我的?”
“对呀,我要它没用。”徐宝很诚实地回答。
掌柜的:“……”
他感觉自己很傻,一桌坐着的六个人,包括站着的那个随从,他们六个估计全知道装裱不出来,就自己不懂,因为那跟班和随从,保证陪同郑行事去装裱过东西。
然后自己派侄子出去大晚上敲门,这里就小宝又写副字,接着大家谁都没提,我可怜侄子呀,今年过年要变成儿子的,你们看看他跑的,累成啥样了?
徐宝见掌柜的表情,眨眨眼睛,猛然问:“掌柜的贵姓?”
“啊?啊!免贵,姓于,于栋侯。”掌柜的微愕,反应过来连忙回答。
张柽来精神了,他期待地等着,等徐宝就掌柜的名字说点什么。
结果他失望了,徐宝哪有心思玩这个,他又转向伙计:“于兄……”
“他叫于戬。”掌柜的替答。
“哦,好名,于兄,后日我村里还有一批干豆腐卷送来,若有闲暇,明日晚间可煮鸡汤,待干豆腐卷到,我送一部分过来,烫着鸡汤吃,一串四个,你给我五文,加的价钱全是你的,但不得低于八文,可先不给我钱,等卖出后再算,怎样?”
徐宝开始为村子里的干豆腐找出路,他自己不能整天卖干豆腐卷,时间全耽误了。
于戬想都未想,直接点头答应:“行,我信你小宝,我明晚上炖鸡汤,正好后日你送来,咱俩一起吃鸡。”
徐宝很高兴,心说,一起吃螃蟹也行,我不嫌弃的。
掌柜的看侄子做主答应,没反对,侄子能和小宝谈得来,对自己有好处,而且小宝住上岗村,有根有底的,为人处事也行,让人放心。
大家没管徐宝谈买卖,酒席继续。
又喝两杯,徐宝察言观色,没让上主食,再上也吃不下去,所以他问:“郑行事,喝碗茶?”
郑囿刚刚小声打了个饱嗝,一听徐宝的话,颔首:“嗯,今天的酒菜不错。”
于戬招呼另一个伙计,两个人过来撤席,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收拾,桌子擦干净,茶水端上。
掌柜的告了声罪,离开,过一会儿回来,一手一个用绳子扎住口的布口袋,一个大,一个小。
到桌边,把大的送给良颜,道:“辛苦了,联好。”
转过身,把小口袋送给徐宝:“小宝,联好字也好,以后再有了好句子,可不能忘了小店。”
大的口袋哗啦哗啦响,小的没什么动静。
在座的人全明白,大的里面是铜钱,小的装银豆子。
再交谈两句,散席。
郑囿带着跟班和随从走,良颜自己走,徐宝没处住,张柽领着,于戬还不忘了用油纸包几个肉包子,塞给郑囿的随从。
夜幕下,星星很亮,一眨一眨的。
张柽提溜着掌柜的非要给的酒和螃蟹,对走在身边的徐宝说道:“跟我回行里住,后天你卖完东西,我带你回家,家在城外,东头。”
“好啊。”徐宝是别人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
“那个……多想想词,良颜可能会转投别家,街上的事情你不用管,学问方面的,我使不上力。”张柽又提醒一句。
“我省得。”徐宝明白了,那良颜在这里有点能耐,甚至是与混混什么的有交往,张柽愿意帮自己把别的事情摆平,作词他则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