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的帮闲,一人一百文,因为他们冒得风险大。
按千文一贯计,这就是两贯又二百文。
张柽给着,直心疼。
他工作收的钱,早上那一拨,是牙行清点,然后加封,送给官方的,他后头溜达着收的钱,他自己留一点,大头要给行里。
他自己能留下个三五十文就不错了,给帮闲人的钱又不敢动要交行里的,他只好拿自己小弟的。
边给边说:“都是那孩子好不容易赚的,用的时候要精心,买些实用的,可别拿了赌。那孩子昨晚半夜就爬起来煮蛋,一个蛋卖出去,根本赚不到什么钱,能有个……”
“大哥,你在这呢,给,五十两银子,刚才来个船,有钱,我四个茶叶蛋就换到了,收着。”徐宝跑过来,高兴地把银子递个张柽,简单介绍下如何赚的。
张柽:“……”
二十二个帮闲:“……”
察觉出气氛不对,徐宝左右看看,对帮闲们说:“方才多谢诸位大哥,我这小本买卖,没别的,吃个茶叶蛋吧?”
众人使劲摇头,吃不起,你那茶叶蛋是金子做的,不然能这般换银子么。
张柽的谎言被事实击碎,他摆摆手:“走吧,都忙去,看,小宝卖个茶叶蛋多不容易,还上了人家的船,危险呢。”
帮闲们看看手里的铜钱,眼睛怎么都离不开那锭银子,而且也不觉得上个船有什么危险的,真能轻松赚到银子,自己可以遇一只船就上一只。
待他们离去,张柽把银子接过来,对徐宝说:“以后小心,财不露白,你用四个茶叶蛋换五十两银子,你那还有……”
“三十六个茶叶蛋。”徐宝给出个准确数字,又说道:“我不想卖了,累,敲裂再煮一下,找熟人分分。要不是怕往上贴纸会湿,我才不选完整的呢。”
“也罢,今儿个没少赚,我算算,三十五两六钱的银子,五千三百五十文,一两银子,又一两银子,还有六百五十文,加上你最后的五十两,共八十七两六千银子和六千文钱,给出去两千二百钱,最后剩,剩……”
“三千八百文。”徐宝帮张柽说出来。
“对,这笔钱……”
“这笔钱拿出来一部分买东西,其他的大哥你拿着,今天恶了刘乾,上官心里总不会舒服,该打点就要打点,你不能一辈子等轮换着看两门市场,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大哥有了好的身份,也好照顾小弟我。”
徐宝按照之前的想法说,他手上还有三两碎银子和两千多铜钱呢,够花,明天干豆腐卷一来就好办了。
张柽拿着大锭的银子,愣在那里,转而看向徐宝,嘴动了动,终是未说出拒绝的话,他知道自己现在缺钱,想要在行里地位更高,或者出行谋求个别的出路,没钱是不行的。
徐宝又说起自己的打算:“等轮换的时候,大哥就跟行里请假,到我村子里跟我一起学学字,然后等你在行里的地位高了,接触的人多,再能简单地写几个字,你可以自己开个行,钱,我帮你准备。”
张柽从未想过还有将来的发展规划,他吃惊地看着徐宝,脸涨得通红,攥着一个拳头:“这……这……小宝,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钱,不做事?”
“大哥安心,没多少钱的,信不过别人我还信不过大哥吗?”徐宝一副相信人的样子,说道。
他确实不怕张柽到时候抛开自己,行有行规,先不说到时候张柽的名声如何,自己也会拿着枪解决问题的。
更主要的是,自己还会找别人,到时候组成个圈子,谁背叛了圈子就由圈子其他人出手收拾谁。
别人不也是这样做的么。
张柽的手哆嗦着,使劲喘气,然后咬咬牙,说道:“成,兄弟你放心,若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兄弟你的事情,我全家不得好死。”
徐宝听他说完,才道:“大哥千万别这样说,往后的日子好着呢,那个……程棋说请酒的事情,今天……”
“我马上过他那把其余的钱拿回来,让他早些请,吃完我带你回家。”张柽明白徐宝的意思。
二人来到盐铺子,张柽之前把钱放他这了,跟程棋说要取回,晚上早些带徐宝回家。
程棋惦记请吃酒的事情,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拉上陈九郎,便与张柽、徐宝一同往城里走。
张柽进到城里这片区域,先拿着今天后收上来的钱单独离开,他要把钱给行里的人,这钱没个定数,但他给的钱比起别人管的时候天天都少,行里对他就有想法了。
片刻后他回来。
四个人在前面找了家二层楼的店,寻个临窗的小隔间,就是用屏风拼出来的,坐好,一番推让,点菜、要酒。
席间程棋多有奉承之语,陈九郎则是把自己写的几首诗词说出来,让徐宝点评。
徐宝自然不会傻傻地说‘你这不行,你那不好,你用词不恰当’什么的,他挑好话说。
于是这顿饭是宾主皆欢,喝多的陈九郎被程棋扶着走的时候还不住地跟徐宝说:下次再喝。
徐宝同样有点晕,酒别看度数不高,喝得量大,一样醉人。
张柽反而是最清醒的一个,他帮徐宝推着借来运罐子和没卖出去的茶叶蛋的车,说道:“走,买东西,然后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