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光阴迅速,那八月十五之日,一早。朱家老太太就收到女儿们送来的寿桃、羹菜、几样新酒,并各有一套织金薄绢衣服。
麦苗、麦芯正于老太太梳妆,笑言今日可不好着衣,女儿儿媳都有孝敬,选哪套才是?不如老太太偏疼我,就穿我们做的吧!
老太太正在说话,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略有惊谎道,“大娘子,您跑慢点。”又有哥儿急嚷,“姐姐,姐姐等我,姐姐你等等我。”一清软甜音回道,“谁让你吃的那么多,连我都跑不过。”
麦苗边将那金镶玉蟾宫折桂分心翠钿插在老太太发髻上,边道,“老太太您快选吧,大娘子跟小官人都来了。您不穿戴好,又要哄着他们玩,到时候宾客都上了门,见您头发都没梳好,定要笑话您呢。”
“让她们笑话去,我有这两个宝贝什么都足了。”老太太满不在意得挥了挥手,眼只在门边望着,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大娘子便跳了进来,嘴里叫着奶奶,直冲进老太太怀里。
“我的心肝,慢着点,仔细碰了你的鼻子!”老太太将这小姑娘搂在怀里,瞧她连头发也没有梳,黑油油赛鸦岭锦缎子披着,显得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软浓浓的粉面盈人,天然美丽,宛如倾城尤物。
每回见到圆圆,老太太都在心里感叹,这小妮子也太会生了,尽得父母之精华,若是她娘当年有圆圆一半神姿,哪还有别人什么事!
“姐姐!”朱修远也扑了进来,手里却拿着个金镶宝赶花簪子,看来也是打他娘那里过来的。见姐姐窝在奶奶怀里,比之略显大号的小胖子也凑进去,甜甜叫着,“奶奶!奶奶好。”
“好好好。”老太太一叠声应着,亲了亲小家伙的小脸蛋。见他要往姐姐头上戴那簪子,“别闹你姐姐了,那东西不适合她戴。”“姐姐好看,戴花。”朱修远已经懂得什么叫美丑了。
他跟朱圆圆的感情很好,同吃同住,在家里他最爱姐姐。才起来也是因为他想帮着杜氏给圆圆梳头,两人便闹成一团,结果他倒是收拾的七七八八,圆圆还披散着头发。
“我不戴,给奶奶戴!”朱圆圆有了这个幼小的玩伴,心境也开朗多了,她喜欢这个弟弟。首饰其实都是艺人们精心造就的,加了黄铜打铜的簪子美则美哉,就是太重了。见过娘跟奶奶梳头之后,她简直在担心自己以后的脖子。
成婚妇人,梳发的时候都需要一个狄髻,像杜氏的比较普通就是用头发夹着银编的,还有珠挎的,布绣的。奶奶跟娘用的比较好,是金丝狄髻,有些人头发少还有假发髻,把头发束在头顶盘绕一圈,如一窝丝般,也称杭州缵,把余发藏下,插上掠儿固定,头发少的一两枝也就是了,头发多的,呵呵。这样扣上狄髻,在这个狄髻下面,围上翠钿,围上围髻,前面插上挑心,后面插上分心,顶端还有顶簪,这时候富裕地就插上蝴蝶簪啊,金镶宝什么的,没有的,像杜氏也会插上银或者木制的玳头,挖耳簪,梅花簪等,还可以加上一对鬓钗,掩鬃。
看着就累了,更别说梳了。还好她年龄小,不用这么麻烦。只是三岁时就穿了耳洞,每天光戴耳环一样就是了。
朱修远马上听话得将手里的簪子向老太太头上插去,年龄虽小,手却稳稳当当,插的并不坏。
圆圆拍着手鼓励,“插的真好。”小孩子嘛,还是要鼓励教育。朱修远毕竟是朱家独子,长到四岁,家里就专门请了人来教导蒙学,每日功课未曾断过。那先生姓柳,甚是严厉,但有错漏,小胖子就要被打手心,娃儿手嫩,肿得老高还是要继续写字。晚上抱着姐姐哭,别提有多惨了。
可惜在这方面,朱圆圆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她虽然有外挂,可是这时候一用肯定会被人看出来,她不敢用。虽然她觉得小胖子其实这么个小豆丁,本身能拿笔读书就很难得了,不过错了一两个字就被打过份了,但是大家好像都觉得理所当然,连最疼孙子的老太太都不曾说过让先生别打,口头教育就好了。
面对全家上下的高压严格要求,朱圆圆也只好自己扮演白脸来平衡下小家伙,免得他自信心每每受到打击,更加不利学习。
见姐姐夸他,朱修远乐的眼眉弯弯,拉着姐姐的手不放。
“麦粒,去拿银耳莲子羹给这小子。好了,今日放假休学,你莫要胡闹,等姐姐梳洗完,让爹爹带你们出去逛逛。”谈话间,麦苗已将老太太的发髻收拾完成,又给圆圆通头发。
“大娘子的头发生的真好。”麦苗手摸着如丝顺滑的青丝,出声赞叹。
“给我辫起来就行了。”朱圆圆也可不想受折磨,还是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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