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带些冻伤药。”
听见四子如此吩咐小太监,林朗赶忙出声拦住了,丝毫不见外地拉着他在炕上坐下,“可别。我自个儿就是当大夫的,用不着麻烦同行了。这不过点小事,路上懒得打理罢了,不碍事的。”
他见四子仍旧皱着眉不语,忙又举手信誓旦旦道:“我带的有药膏,晚上抹上些,明儿一早就能好。真的,我发誓。”这了真是自作自受,早知道便不跟他逗趣儿了。
得了林朗如此承诺,四子才勉强罢休,不再盯着那处小小的冻疮。待林朗梳洗一番,灌了碗热姜汤下去之后,他方问道:“在林家过得如何,与林海相处得可还融洽?”
林海啊林海!一听四子提起了林海这个名字,林朗心中便不免长叹不已。
曾经,他以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毕竟林海这个名字并不特殊。但是,后来当他知道林海姓林名海字如海的时候,便已经心中打鼓了。而再往后时,他又知道了林海的那个女儿闺名黛玉,这就再也无法让他……
罢了罢了,只要能离开那杀千刀的末世,置身于红楼这一虚幻世界又何妨呢!
“怎么,他待你不好?”见林朗只是沉默久不答话,四子的脸色便难看起来,声音低沉地问道。林朗过继给林海做嗣子,是他牵的线搭的桥,若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让他该如何面对林朗。
林朗被这怒声惊动回过神来,笑着拍拍四子的手,“怎么会不好,我好歹也是人见人爱的少年郎啊。再说了,我手脚齐全本事又大的,更兼之还有你这位肃亲王做靠山,他又怎敢怠慢了我。”
见四子仍旧沉着脸,林朗也不由皱了眉,哼声道:“怎么,不信啊?不信你就问问我身边的人,看看林家是不是把我当大爷待呢。”
林家可不是将他当成大爷,全指着他维护老爷林如海的身子呢。事实上,他去到扬州的时候,林如海便已经重症在身了。要不然,人家一位简在帝心的重臣,也不会同四子做私下的交易。林如海指望的,便是他走了之后,能多个人照看他的女儿林黛玉。
不过,他林朗的这一身医术倒是个意外之喜,虽救不了林如海的命,但多少能让他最后的这段日子过得舒坦些。
这次他冒着严冬进京来,除了来同四子见上一面之外,便是要去林黛玉的外家——荣国府贾家,将她接回扬州去,让他们父女俩能度过最后的一段时光。
眼瞅着林朗状似生气了,四子登时便再也摆不出脸色,悻悻地端起茶来轻呷。也不知是怎的,他们两人相处,一旦林朗摆起了脸色,他便是有多大的气都生不起来了。
林朗见他不再阴着脸,自个儿便也笑了,絮絮地同他说起分别之后的事情,“我带着你的信物到了扬州,老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见到我的第二天便领着我回了姑苏,在林家祠堂里办了过继的仪式。他的身子是真的不好了,我瞧着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这不,就叫我来接他女儿。说起来,我还没见过那妹妹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个世外仙株一样的……”
四子多数时候都默默地听着,时不时还会为林朗添些茶水,只偶尔会插句嘴,问一问他关注的事。就比如,在南边儿可还适应,姑苏林家那边儿有无问题等,以及……
“你这次进京,可是打算尽快回去的?下回又打算什么时候进京?”四子见林朗说得差不多了,递了碗下人刚送进来的羊奶过去,问道。
林朗端着羊奶嗅了嗅,没有闻见丝毫的腥膻气,不由得向着四子投个笑脸。想当初,这煮羊奶去腥的法子,还是他交给四子的呢。
“这都快过年了,肯定是要尽快赶回去的。毕竟那小姑娘已经有几年没在家过年了,这回既然接她回去,自然是赶在年前的好。至于下一回进京,怕是就要等到林海去世了,也就是一两年的事。”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明年冬天了。
分别数月,刚刚见面就又面临这分别,这让两人都有些不好受。尤其是四子,香醇的羊奶也没能让他品出味道来。在心中略琢磨琢磨明年的差事后,他很快便有了决定。
这边林朗同四子在王府中叙旧,那边管家林持已经亲自去往了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