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等到九月九,他就替儿子与云展舒对歌。
九月九,黄昏十分,各家各户打开门,从门中出来的是一个个打扮好的姑娘夫人,还有不少的男人穿上平日里干活时不会穿的族服,前往春平湖。
云展舒身着一身绿罗裳,与几位小姐妹嬉笑打闹着前往春平湖,而俞晚舟带着一名仆人,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等到对歌赛开始时,并没有人冲上去去抢风头,反而众人都在起哄着要看云小姐与俞公子对歌,拗不过族人,云展舒不得已往前一步,开始向对岸的俞晚舟唱道,“嘿~~,对面儿郎看过来哩~”
歌声宛若黄鹂,可还未等云展舒唱完,对面就传来歌声。
“嘿~~,对面娘子好俊俏呀~,嘿嘿哟,哥哥在家等你咯~”好生风流的话,云展舒涨红了脸,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岸道,“俞晚舟,你真是臭不要脸,你怎么能找人代你唱歌,不行,这不作数,有本事你自己来,躲在人家身后算什么本事。”
俞晚舟轻摇手中的纸扇,对着云展舒摊摊手,一脸无赖道,“我一直都没本事,云小姐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你……我们走,这人就是个无赖,流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走。”
“哎~,你要是走了可就是认输了,娘子,别忘了回去准备嫁妆,明日我便去挑个黄道吉日抬你进门。”俞晚舟站在仆人身后,一脸坏笑。
“嘿~~,又到一年九月九哎~,欺男霸女年年有哎~,哎哎哟。”
这是从哪传来的歌声?清亮却又带些缥缈,就像微风吹到你的脸颊上,摸不到却很舒服。
船只由远及近,一名身穿青灰色短褂的青年男子正拿着一根长长的竹蒿划船,将本是平静的春平湖的湖水彻底打乱,同时乱的还有云展舒的心。
“你是谁?别以为你这话里有话本公子听不出来,趁着本公子还没有生气,劝你最好快快给本公子跪下磕头认罪。”俞晚舟昂起头,用鼻孔对着青年说道。
“大家都知道云小姐对俞公子并无男女情意,偏偏俞公子一直死咬着不放,好不容易这次的交易双方都达成了协议,却没想到俞公子在最后耍赖找了个替身,这样的气度,实在不是男子应所为的。”
青年停下手中滑动的竹蒿,任船只随着水波晃动。
“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本公子这样说话。”俞晚舟鼻孔都要翘到了天上,根本不看湖面上的人。
“在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罢了,打扰了各位雅兴真是对不住,在下只是希望俞公子不要再缠着云小姐,否则,恶人自有天收。”青年重新划起竹蒿,却没想到云展舒因为脚下一滑跌入了湖中,春平湖水深,一般的幼童都不敢在湖边玩耍,连水性好的成年人也只敢在湖的边缘洗衣服洗手,看着云展舒落入湖中还随着水波越漂越远,一干人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
云展舒以为自己要死了,她自小怕水,姐妹们平时要教她浮水她都给拒绝了,没想到这次竟落入了这春平湖中,真是天不留她。
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双手箍住了自己的腰,但眼睛被水刺激的难受的紧,想睁都睁不开,那人似乎一直在拖着自己往上游,只是自己憋气太久,肺中早已涨的难受,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上去。
“醒了醒了,大家退开一点,你们把小姐围的太紧了,会让她喘不过气的。”
耳边是丫鬟小莲的声音,云展舒微微睁开眼,一些残留的水珠滑倒眼角旁,难受地云展舒又紧闭上了双眼。
“小姐,您还好吗?您可吓死莲儿了,莲儿已经请了大夫,马上就到了,小姐您可别睡啊,清醒一点,睁开眼睛看看莲儿。”莲儿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云展舒的脸颊上,因为眼睛还有些不适,云展舒伸出手,往四周乱摸了一通才摸到莲儿的顶。
“傻丫头,我没事,就是眼睛有些难受,等会儿你让大夫给我好好瞧瞧,来,告诉我,是谁救了我?”
“是刚刚帮着小姐一起骂俞晚舟的那个渔夫,多亏了有那渔夫,不然小姐可就没命了。”莲儿的声音有些哽咽,还没有喘过气来。
“他走了?”周围没有他的声音,应该是走了。
“是。”莲儿透过人群看到了已经远去的渔夫。
他是谁?从何处而来又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