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与平日活泼亲和形象不同,下面有两个下人低着头似乎犯了大事,惹得她一张脸,如若王母娘娘。
锦春看他来了,既松了口气又有些惭愧,将她从茅房回来,看见姑娘呆呆站在门口,两个下人一直不停赔罪的场景说了出来。
“我、我没事。”空桐白的话,听起来有气无力。
锦春连忙过去询问,一听阿瑾阿诺将外面对菱角姐妹案的议论,说给了空桐白听,气得恨不得把去茅房小解出来的,重新憋回去。
她敲空桐白的屋门,里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只好先训两个下人,这不,刚第一句,殿下就回来了。
听完,沈无颜对两个下人没有责罚,只一眨不眨地凝视乌黑一片的屋子,静静道:“下去。”
三人称是,离开后,各自心思。
锦春不好直接闯进去,他却可以。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床上某人紧靠墙壁,用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连条呼吸用的缝儿都不带留的。
沈无颜觉得好笑,走到床前望了会儿,心想她不闷么!
他也不说话,干脆坐在椅子上,喝茶杯里的剩茶。动作自然得不像话。
空桐白突然就把被子踹到了一边,静静抬起眸子与他对视。没有眼泪,没有痛苦,像水面一样平静,却干净透亮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她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来崇门救孩子,出了这么大事情,我不认为能一人面对。”
“我……”空桐白垂眸,他说的是事实,虽然自己脸皮挺厚的,可刚才听下人说,外面给自己扣上了凶手的帽子,差点腿软栽到墙上。
长时间闷在被子里,她头发乱糟糟的,脸色因为顺不上气,有点潮红。
沈无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比平时柔和多少。
空桐白也没有关注这个,咬了咬牙,蓦然拍床,“我能!”
沈无颜挑了下眉,看她。
空桐白以为他是不相信,不满道:“我说我能面对!人既然不是我杀的,我若逃避,道成了做贼心虚!再说——”她像是重新活过来了,双眼弯如月牙,笑吟吟地说,“你不是给了我雪豹当坐骑?”
凭什么她莫名其妙别人讨厌?凭什么她要迁就别人?
从今往后——
“谁看我不爽,我就让雪豹,咬、死、她。”
沈无颜盯着她熠熠发亮的眸子,忽然觉得,口中的茶虽凉,却在嘴中晕开别样的韵味。如果她可以自己便坚韧,在别人的目光里成长起来,那会是怎样的光景?
心中涌起几丝期待,他忽然就不舍得走了。轻轻放下茶杯,道:“明日再陪你一天。”
然而空桐白何等聪明,立刻竖起了耳朵,“你有事要做?”想了想,认真道,“那你走吧,我不愿意耽误别人。”
沈无颜顿了一下,眸光一闪,“当真这么想?”这点倒是没料到。
“对,等我把孩子们救出来,就找你。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去哪里!”空桐白顿了一下,“你让我送给太子的东西……”
“兰都。”他道,“既如此,依旧你送。到时再见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