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落喜欢待她好的人,当然,也有稍稍讨厌的人,这极少数中,楼南很幸运拔得头筹。
李夜秋带她离开南诏,带她回上京,让她唤他的名字,不知从何时起,这似乎成了理所当然。
眼前黑惯了,便习以为常,在李夜秋身边呆久了,便没想着会再离开。
可他为什么待自个这么好?
颜落第一次思忖这个问题,歪脑站着。
楼南烦了她一脸蠢样,回身绕过药柜从右侧角落取来一个竹篮,里面放着莲蓬,楼南问道:“想不出来?”见颜落傻乎乎摇头后,他将竹篮递上前:“早晨不宜施针,等过了晌午饭后。”等颜落乖乖双手接过竹篮,他又道:“这是莲蓬,上回你捧着玩过,现在你去院外把里面的石莲子取出,顺道可以再好好想一想。”
水玉一愣,这楼大夫,还真是会差人做事呢,正欲开口,一旁的徐药上前:“这不太好吧?”说完又道:“还是我来吧。”话刚落,楼南将先前包好的那副药送到她跟前:“你以为自己就闲着没事做了吗?把这药给昨天的王夫人送去,回来你可以同她一起想。”
徐药拿着药不明白:“想什么?”
“想想你为何这么蠢。”
楼南还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说她蠢,寻思着颜落在,面上挂不去,气势微弱回吼了句:“那你当初还从张郎中那把我带走,你是眼瞎了吗!?”
话说完,好像意识到说错了什么,仅存的气势一下全灭,脖子往回一缩:“算了,我去送药。”
徐药领着颜落来到院外,扶她坐在椅子上,又转身从厅内取了剪子,单手在莲蓬中间的部位给剪开个口子来,随后教了颜落取出石莲子的方法后,转身略显凄惨地拐着腿走了。
颜落伸手摸了摸莲蓬,举起放在面前,这可比她的脸还要大呢。
她掰开壳,因徐药有用剪子开了口,所以毫不费力,她取出一颗便喃喃“一个”等数到第十个的时候她岔神了,忘了多少数了,想着要把石莲子再重新放回去时,水玉开声:“十个了。”颜落听后又把石莲子放回,偏头问道:“水玉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水玉将竹篮里的莲蓬拿起一个来,剪开,掰开,将石莲子取出一个看了看,才道:“因为你是落儿小姐。”
这个回答显得比较含糊,颜落不是太懂,但水玉自个清楚得很,因为她是王爷从南诏带回府的,因为王爷待她好,所以自个也只能待她好,哪怕有过厌烦的时候,但还是必须凡事都要先顾着她,在久而久之后,这便成了最初的想法。在七年的相处下,水玉会发现,颜落有着与别人不同之处,不管是天生过人的忆力,还是对事物的憧憬。她或许认为,即便是出了府,外面的人也会同府里的小阮一样,同石伯一样,同水玉一样待她好,这种理所当然烙在了心里,就怎么也抹不去了。
颜落想要伸手挠挠头,可临了发现石莲子还在手上时又缩了回去。水玉的这句话她好难懂,他待她好,因为她是落儿小姐?那府上的人都待她那么好,也是这个原因?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想了好久,颜落又向着水玉问:“那李夜秋又为何待我这么好?”
水玉一时语塞,他不知该如何回应,楼南的直截了当他可学不来。王爷待她好,那从南诏那会开始便是,这点不但没变过,而且还变得越来越好。可看着王爷待她那么好,水玉又觉得有些心酸,毕竟什么也不懂的颜落无法回应。石伯有时会偷偷说:“王爷就是耐得住这个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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